疼痛褪去后,麻里子好象在床上闲不住,床边除了慰问的花篮之外,还摆满了堆积如山的邮购杂志和出租录影带等等。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胡乱勾搭其它女人之类的。呐,生春卷要沾什么吃?”
“那边的小瓶子里有泰式鱼酱,有点辣喔!开什么玩笑,我是清白的!受不了,那个臭王八蛋,带他去超
市,就尽是做些无聊的恶作剧!五千圆耶!五千圆!这个佐藤锦樱桃的我赔的耶!”
“……不要在那里乱叫,害人家食欲都没了。”
麻里子把点缀用的樱桃放进嘴里,皱起眉头。这是恭介从沾满蛋汁的樱桃当中抢救回硕果仅存的部分,再清洗干净。
塑胶袋包装的红萝卜和胡瓜还好,但是鸡蛋破得乱七八糟,拿着拖把赶赶过来的店员和主妇们的冰冷视线,教恭介几乎无地自容。恶作剧的本人(朔夜)却一脸不关已事,早早坐电梯开溜,等恭介跑着买完的东西,冲到二楼时,(朔夜)正一脸悠哉地坐在那里喝咖啡。
“四分五十秒。”(朔夜)炫耀似的亮出手表,微笑着”怎么不慢慢来呢?”……如果不是朔夜学长的脸,我早就一巴掌打下去了。
“前一阵子还整天朔夜学长地叫个不停,你变得可真多呢……。还是,草朔夜也意外地孩子气呢!和印象中差好多。”
“那才不是孩子气,根本就是恶魔!”
“像那种看起来乖巧的人,通常表里差距会很激烈呢!那个时候也是……”
表里。恭介完全没告诉麻里子(朔夜)的事,但她有时候真的是一语惊人。
“……那个时候?”
“他家发生火灾,不是在你那里暂住了一阵子吗?就是那个时候啊!”
正好是两个月前的事。朔夜家的邻居发生火灾,家里受到波及,暂时无法居住,朔夜有一阵子都借住在恭介家。有一次晚餐,恭介约了麻里子过来。这么说来,麻里子那个时候曾经说了”我不想被马踢死”的话。
“在准备晚餐的时候,还有吃饭的时候,他的眼神都像冰一样。他会无视于你,光和我说话,只帮我的咖啡加糖和奶精,都是因为不想让你顾到我。你连这种事都没发现?真的是钝死了……。我可是吓得心惊胆战,怕里面下了毒呢!菜刀切到手指的时候,他一定也在心里暗地叫好吧!”
“不要说那种话。他才没恶劣到那种地步……”
——我跟踪那个女人。
——为什么?……为了做出和那个女人一样的事呀……
“是啊!……我说得太过分了。前言撤回。”
“……恭介?”
恭介突然噤声,麻里子讶异地望向他。恭介掩饰地笑了一下,拿起茶壶。
虽然抱怨变胖了,但麻里子晚餐却没吃多少。整天关在病房里,肚子也不怎么饿吧!梅雨季迟迟不结束,阴沉沉的天气持续不段,或许也有影响。再加上闷热的空气。这种时候,连健康的人都会食欲不振。麻里子原本就纤瘦的脸部轮廓,别说是变旁,看起来反倒更加锐利了。
看样子,这次的事件果然还是带给她相当大的冲击。恭介直盯着麻里子看,麻里子”干嘛?”地抬起眼睛瞪他。
“不,没什么,……这么说来,这阵子月冈先生都没来谈探病呢!”
“就算他是我的顾问律师,也不能那么频繁地出入女高中生的病房吧?而且,他这一阵子好象很忙。”
“哦……。……呐……”
“我打电话和那个人谈过了。”
麻里子的声音就像切换开关似的,突然变得冷彻无比。
“我决定私下和解。月冈先生说就算起诉,也只是徒增麻烦,所以劝我和解。我也不想闹上法庭。”
“是吗……?要是能早点解决就好了呢!”
“恩。”
“……呐,还有……”
“我没有回家的打算。”
麻里子斩钉截铁地抢先一步回答了。
“可是伯父的家人不是很担心,还过来给你探病了吗?而且,伯父……”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没见他吗?”
“没有见他的必要。谢谢你的招待。”
麻里子静静地放下筷子,抓住沙发背站起来。她不理会恭介伸出的手,拖着单脚一步一步走回病床,就这样裹上被子,倦起修长的手脚。每次一提到家人的事,她就这个样子。
“呐……麻里子。”
“……”
“我不想罗嗦什么,也没资格说什么……可是伯父不是很担心你吗?你还是回家一趟比较好吧!我知道你现在住的地方有许多你个伯母之间的回忆,舍不得离开,可是……你们是一家人啊!我也不是叫你一辈子都和伯父住在一起,可是至少回去一趟……”
“那个人不是我的家人。”
麻里子背对着恭介,低声呢喃。编成一束的辫子尾巴从被子里露出来。
“那个人是别家的人。我才不和那种人住在一起。”
“……”
“饭剩下来了,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想睡一下。”
床上的一团小山,就这样动也不动了。恭介呆站在那里,心中怀抱着类似后悔的复杂心情,俯视了床上好一阵子。
走在寂静无声的医院楼梯上,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恭介一只手提着还剩下一半以上的便当箱子,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走下楼梯。现代化的整面玻璃墙另一头,看得见打上灯光的中庭喷水池。夜间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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