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渐渐不再挣扎了,她的眼睛不甘心地睁着,眼眶中都是泪水。
“你出来吧。”吴三省看着她的尸体道。
树丛背后闪出一个影子,黑眼镜叹了一口气:“三爷。”
吴三省揉了揉眉心,问:“你有酒吗?”
黑眼镜顿了一下,点头。他当然带了酒,就在衣服的内侧,但不是用来解闷的,而是救命的。
吴三省指着那一块虫盘,道:“按我父亲的说法,这里面就是石胆了。我并没有实际操作过,你自己来。这里除了你和我,别人恐怕也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不用多解释,我知道你为什么愿意跟这趟活。”
黑眼镜心中骇然,他就是想来这里寻找药,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吴三省却看透了。
“你和我不同,你是个惜命的人,你又欠吴家一个人情。”吴三省道。
黑眼镜的眼睛隐藏在墨镜之后,有什么样的情绪波澜,吴三省看不透,也不想知道。
“我会还的。”黑眼镜道,“今晚会非常凶险,不过我还有别的办法,三爷,只要你——”
“不必了,我是抱着死的心来的。”吴三省道,“我知道你的来头,我求你的是别的事,你一定要帮我。”
黑眼镜看着那个虫盘,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你给吴邪带一个口信。”
第七章 场景还原——神庙入口
因为蛇血苏醒过来的虫子越来越不安分,那石盘又抖了一下,打断了吴三省的思路,他示意黑眼镜自便。
眼前这东西的价值极高,有价无市,让黑眼镜买,他是无论如何买不起的。
黑眼镜一看那石头的材质就知道,这块虫盘年份高得离谱,里面肯定孕育出了一只真正的“石胆”,虫盘里其他的幼虫,也已经都被这一只最大的吃掉了。
养虫盘如养蛊,现在会这种技艺的人早没有了,找一块就少一块,吃一只就少一只,等都吃完了,黑眼镜的命也就到头了。
可悲的是,疗效不是靠虫子本身的威力。就算这只石胆武力值到顶,已经修成精了,对黑眼镜来说,也还是只有一份的量。
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包裹陨玉的这种特殊的“石头”。
石胆和这种石头都是陨玉的副产品,有陨玉的地方就有机会找到。陨玉、伴生的几种微生物和植物、几类节肢动物、几种爬行动物……这些孤岛物种自身构成了一个特殊的循环链,看到其中一个,就能知道其他几种的存在,而它们离开任何一个种类,都无法长久“存在”。
不存在不代表不能存活。奇妙的是这种圈子不同于密闭的生物圈,和深海的地下生物圈尤为不同,脱离出去的生物不仅能够成功活下去,还都成为了它所入侵的圈子里的顶层物种,继续进化。
很多人知道这个系统,它由于自身的特殊性,看起来并不需要阳光参与,又诞生出了好像可以永远存在的生命形式,但这只是假象罢了。
有的人利用它们做出了一个绵延几千年的骗局,最初的骗局像肿瘤细胞扩散一样,使得更多骗局接连产生,以至于就算入局的人看透了一个真相,故事的全貌和未来发展,也还是一片迷雾。
骗局也像是自己活了过来一样,而它存在的基础,却是生命形式的存在本身。
存在本身,确实是真实的,也是唯一真实的了。
黑眼镜是少有的并不关心这件事,却不得不牵涉其中的人。他不再感慨于吴三省的取舍和牺牲,从背后抽出黑金古刀,准备在虫盘上做一个切口,把那只虫子弄出来。
吴三省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道:“你和这把刀还算是有缘分。你从土里带出来,到了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手里,现在又回到了你这。”
“我还会还给他的,售后服务很重要。”
吴三省想到自己的侄子,摇头道:“陨铁和陨玉关系不一般,你还是把刀留在外面,等撤离的时候若还有余裕,再带上吧。”
石膜被敲破,里面露出来一只半只手掌大小的白色虫子,有很多细小的足和一对螯。石胆又叫石虾子,它的外形确实长得跟虾很像,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东西和那种尸蹩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味道当然不怎么样,但黑眼镜显然是一个能把虫子吃出醉虾感的人。
吴三省并不关心黑眼镜如何吃药,转过去一只一只查看水中的笼子,失望地发现都是空的。那种蛇果然太聪明了,看到同伴被抓,其他的便都不再轻举妄动。阿宁的诱饵确实只能使用一次。
“三爷是说,这种口信?”黑眼镜把壳也吞了下去,才指着水潭问,“你说的话要我传达给吴邪?”
吴三省却摇摇头,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过了一会说:“我说了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附近都是小蛇,年龄太小,几乎空白,不带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当人蛇祀‘开门’的祭品用一用。我要给吴邪的必须是后手中的后手,最好是让他今后都能死心放弃的警告,虽然可能适得其反——但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吴三省如果还有机会,会把这些都告诉黑眼镜,但没有时间了,而且隔墙有耳。那些伙计中还有多少人深藏不露,他根本没有精力看透,也没有时间一一交代清楚。
黑眼镜观察天色,天快黑了。
“没时间了。”吴三省道,“跟我之前说的一样,我们进去之后,应该能在路上找到一些瓦罐,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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