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毫无理由却牵连不断的烦躁涌上心头,陆小凤觉得自己最近当真十分奇怪,动不动就生闷气——这实在不像平时的他,亏他还以fēng_liú潇洒自诩!
“怎么了?”花满楼见他久久不说话,只好再问,“是这饭菜不合口味?还是你担心案子的事?”
陆小凤盯着他看起来与正常人完全无异,甚至比一般的人还要好看温润的双眼,清楚地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紧皱的眉头,可是这双眸子的主人却看不到,他顿生无力之感——比初出江湖时被十大高手围于困境是还要气馁的感觉。
“花满楼......”他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花满楼放下勺子,拿过一方绣了红梅的手帕擦过嘴角,淡淡一笑:“陆兄可是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陆小凤缄默——昨晚上他是觉得被花满楼赶出门外有些不忿,可又好像不只是这一件事让他不痛快。身为男人,他知道自己好像有些斤斤计较了,而且一点也不坦荡,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自己的心。这种感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着?陆小凤开始绞尽脑汁地想。
“两个大男人睡一间房也不是有什么问题。”花满楼自顾自地解释下去,“只是我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夜里睡觉,闭上眼之后本能地就会对外界感觉异常灵敏,所以习惯了一个人入眠,以免夜半惊醒。”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陆小凤讶然,还有一丝莫名的情绪,让他心里皱皱巴巴的,像一张谁握过的纸。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平白无故提起它作甚?”花满楼语气随意,似乎将自己的秘密这样对陆小凤讲了,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陆爷的心情顿时更复杂。
“我解释过了,陆兄应该心里没有芥蒂了吧?”花满楼歪着头看他,“现在能好好吃饭了吗?”
“......啊,好......我吃。”陆小凤被他明晃晃的笑搅得心里一动,连忙舀了一大勺被自己戳的不成样子的饭,猛地塞进嘴里——一大块青椒贴在嗓子眼,大名鼎鼎的陆小凤登时咳了个天翻地覆。
花满楼一边笑,一边递过去茶水给他。
陆小凤喝着浓淡适宜的茶,透过光滑的边沿看对面的人——虽然他刚刚的似乎并未说的完全,但似乎也可以说明,自己和其他人比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
因为陆爷的难得矫情,这一顿饭一吃就吃了个把钟头,两个人刚出了城门,就看到急急忙忙跑回来的暗卫。
“少爷,在这儿碰见你们就好了,你们赶紧去看看吧,那高梦来,他好像是疯了啊!”
暗卫跟见鬼的表情一样,拉着花满楼就走。
“慌什么?”花满楼无奈——他几个哥哥给他挑的什么都好,就是这些个暗卫啊,平时一逮到机会就八卦,遇事不是一惊一乍就是冒冒失失,虽然各有奇招,也架不住他们这么有活力啊!
暗卫带他们去的地方很熟悉,站在街头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书香味儿——鸿雁坊。
香河斗花大会上,正是鸿雁坊以高价赢得了花满楼带去的那一盆玲珑白。
“这鸿雁坊不是造纸的铺子吗?高梦来来这里干什么?”陆小凤好奇。
“哎呀,陆大侠,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暗卫在后面推两人。
陆小凤看一眼花满楼:“这两重花的果子该不会是吃了会让人发疯吧?”
“怎么可能?”花满楼摇头,“能被历代两重山主奉为至宝的东西,想必另有奇效。更何况高梦来没有银边兰,两重花也开不了花,结不了果。”
陆小凤点头一笑:“你说的没错。那我们就进去看看这位高山主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鸿雁坊是座很大的宅子,前头是做买卖的铺子,后头则是加工造纸的场所,一排排的竹架子上正晾着还没干透的新纸,看起来数量不多,风一吹,透过这些白白净净的纸看过去,围墙边放着成捆的翠竹,不远处一片人工开挖的池塘,旁边摆着大大小小的木桶,架子上的大铁锅里,正腾腾地冒着热气,石灰的味道夹杂着主子的清香,味道怪得很。架子前面是好几排石舂臼,上面还摊着一些没有捶打到位的糊状物,院子的另一侧是两道土砖围起来的夹巷,噼里啪啦的烧火声正从里面传出。
“人呢?”陆小凤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在后面呢!”暗卫推着两人往后跑,陆小凤这才发现,原来这宅子不仅前后两层,穿过去之后还别有洞天。
这也是个造纸的小作坊,比前院的要小巧,却更精致,连铺纸的台子都是成块的玛瑙石。不过作坊里乱得很,家伙什儿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成品半成品的纸也满天飞。
陆小凤吸气:“这念头卖纸的这么挣钱哦!”
花满楼看不到,但闻得到:“你不觉得这宅子里味道很奇怪?”
陆小凤吸了吸鼻子:“的确,刚刚进来就觉得了,又香又臭的,什么东西?”
话刚说完,对面的门一打开,一个胖乎乎的身体直冲着两人门面而来。
“呵,这礼送的太大了,受不起,实在受不起!”陆小凤一拉花满楼,两个人顺势后退,那具尸体就重重地砸在了面前用来的捣原料的舂臼里。
高梦来站在门口,一张假面般的脸煞气满满,双眼赤红,果然如发疯一般。
身后两个暗卫捂着胸脯闪出来,嘴角都有血迹,显然都受了伤。“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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