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钟阴阳可能死而复生的事,闹鬼一词就显得这么不同寻常耳熟能闻了。陆小凤拽一拽花满楼的袖子——有门!
“听说了听说了,可玄乎着呢,听说昨晚上就有,城北徐员外家,大半夜的宅子里忽然飘出了唱歌声,然后第二天一看,一院子的人都傻了呢!”
大家谈论的热热闹闹,陆花这里听得是云里雾里——什么时候山西城的百姓这么闲得慌了,大半夜不睡觉听人家墙角。陆小凤看见小二哥端着茶壶上来,替花满楼倒了一杯,自己却端着杯子往隔壁走。
“哥们儿,再说说闹鬼的事呗!”
聊天的几个人见他突然凑过来,心里也有些嘀咕:“你是外地人吧,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唉,”陆小凤叹了口气,伸手指一指花满楼的背影,“看见没,我这位朋友啊,平时就爱听些神呀鬼呀的事,偏生自己又胆小,我只好替他来问问,等他下次再缠着我听鬼故事,我也好讲给他听不是?”
那几个人哪见过这种说谎话张口就来的,立马被忽悠过去了,七嘴八舌地把自己知道的给交代了个完完全全。
“走吧,我们去这徐员外家看看,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家啊!”
陆小凤心满意足回来,放下一锭银锞子在桌上,对花满楼道。花满楼点点头起身,两人出了茶棚。
“陆兄。”
先上马的花满楼忽然开口。
“怎么了?”
陆小凤正在给自己的二黑顺毛,昨天丫被花满楼的黑姑娘踹了一脚,今儿一直蔫蔫的,也不说它自己又蠢又黏人那德性,一直去黑姑娘跟前蹭蹭咬咬的,被踹都是好的了。
“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有缠着陆兄讲鬼故事?”花满楼一本正经地开口。
......
——糟,忘记花满楼那双顺风耳了!
花满楼满意地听陆小凤讪讪一笑,自己扬鞭挥马,率先往城中赶去。
二黑在后面拿蹄子擦地,不满地看还傻笑的陆小凤——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啊!不看黑姑娘都不见了吗?
“蠢货!”陆小凤弹了一下它的马鼻子——唉,爷怎么就选了一匹你这么又二又流氓的马呢?
到了城北徐府,府邸虽然看着像模像样,但真像城外那群人所说,这宅子一股子闹过鬼的气息,阴森森的,似乎里面还传出哭笑声,男男女女掺杂在一起,瘆人得很。
陆小凤上去敲门,半晌才有一个灰扑扑的脑袋探出来:“找谁啊!”
皱巴巴的一张脸,气力却不小,吼的一嗓子惊得陆大侠都后退了几步。
“老人家,我是徐员外的老朋友,从京城过来,路过府上特来探望,不知徐员外可在家?”两相对视,陆小凤先稳了心神——笑话,大风大浪都闯过,怎么可能栽在一个看门老鬼手里?
“胡说!”老鬼还在吼,“我们家老爷从没有京城的朋友!”
……
“老人家,你不是你家老爷,又怎么知道他真的有没有?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即使是最亲近的人。”花满楼适时开口,语气沉稳的让人不相信都不行。
“啊呀呀,又有新鬼鬼来了!”一只惨白的手掌忽然抓上门框,然后陆小凤就看到一个头发散乱疯疯癫癫的女人探出头来。
不会吧,真闹鬼啊?!陆爷拍胸口,退回花满楼身边,拖着扇子不撒手——好怕怕,求保护~
看门人拉不回那疯女人,索性打开门:“既然你们想进来就进来吧,但老头子话说在前头,这里面是阎王殿,进来变成鬼可别怪别人!”
陆小凤乐了:“我这辈子去过的地方不少,阎罗殿也去过几次,还真想看看这儿这个有什么不同?”
看门人嘿嘿冷笑——原来本来就是疯鬼!
“走吧。”花满楼一把扇子拖着只大凤凰闯地狱。
但有些人不能惯,惯了他就变本加厉——陆小凤顺着扇子黏上去,笑:“花满楼,你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吗?”
花满楼不答反问:“陆兄呢?”
陆小凤嘻嘻哈哈片刻,竟然真的仔细思考了思考,然后认认真真又带着点疑惑回道:“我的确觉得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但我现在又说不好,再等等,等我彻底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花满楼抽回扇子,缓缓摇了摇:“好。”
在外面看的瘆人,听的可怕,这进来一看,偌大一个府院,果然死气沉沉,陆小凤上前一步挡在花满楼前面,脸上神色已多了一缕凝重,戒备地看着满院随风飘舞的雪白帐幔后,有人正鬼鬼祟祟从柱子边看过来,眼神都是不同于正常人的奇怪。
“落心草的味道。”花满楼被陆小凤挡在身后,忽然吸了吸鼻子一把拽过陆小凤的胳膊,“陆兄,你去看看墙边是否有燃烧过的草灰?”
陆小凤侧头看着花满楼近在咫尺的脸,白白净净的鼻头,薄薄润润的双唇,心里顿时像被一大群蚂蚁咬了一下,挠心挠肺的痒痒——以前一直知道花满楼好看,但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地勾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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