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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些日子,沈液回家。
老旧的六层楼,没有电梯,窄窄的楼梯,他一层一层往上爬。
门隔音不太好,他妈妈的说话声音。
他停住步子。
“嗯,还好,除了下雨天……”
“不疼了……嗯……”
“……没事……谢谢。”
啪,挂了电话的声音。
沈液等了半晌,才去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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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烙难得找他爸,是在他爸公司。
所有人都很吃惊,没人拦着他,他直接往里屋进。在打电话,他就识趣的在最里面的门口前等,隐隐约约的。
“货车……”
“腿……还疼吗……”
刨烙挺迷茫。
“对不起。”
刨烙心中有些惊讶,他还会和人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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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烙走在街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到了一堆又一堆,无数奇奇怪怪杂乱无章的信息在他脑子里横冲乱撞。
他给沈液打电话。
“天才都是异于常人的,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还爱乱联想,”沈液安慰他。
“天才不都是疯子吗,”刨烙呆呆的问。
沈液想了一下,“也不是,天才往往是有残缺的。”
“你在干什么呢在家,没事干,看书。”
“”
沈液把书面翻到手上,“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看到最后了。”
刨烙走到一座大厦下面,反光的玻璃镜正照着他,他停住脚,望着自己,“给我念念吧。”
沈液翻回到最后一页,“《圣经》所说的那种飓风变成了猛烈的龙卷风,扬起了尘土和垃圾,团团围住了马孔多。为了避免把时间花在他所熟悉的事情上,奥雷连诺·布恩蒂亚赶紧把羊皮纸手稿翻过十一页,开始破译和他本人有关的几首诗,就象望着一面会讲话的镜子似的,他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
还没读完,昨晚有点凉,还下了雨,他咳嗽了两声。
又继续念,
“他又跳过了几页羊皮纸手稿,竭力想往前弄清楚自己的死亡日期和死亡情况。可是还没有译到最后一行,他就明白自己已经不能跨出房间一步了,因为按照羊皮纸手稿的预言,就在奥雷连诺.布恩蒂亚译完羊皮纸手稿的最后瞬刻间,马孔多这个镜子似的城镇,将被飓风从地面上一扫而光,将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抹掉,羊皮纸手稿所记载的一切将永远不会重现,遭受百年孤独诅咒的家族,往定不会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现了。”
“没了?”
“没了,最后一段。”
“这书讲的什么?”
“讲了一个家族的故事,讲一次一次的轮回,讲兴衰起落,讲不可思议。”
“你再往前给我读读。”
沈液又往前翻开一页,“查明自己的祖父以后,奥雷连诺·布恩蒂亚继续顺着本族血统的神秘小径寻去,突然碰上了小蝎子和黄蝴蝶在半明不暗的浴室里刹那间交配的情景,就在这间浴空里,一个女人开头是一种抗拒心情,后来向一个工人屈服了,满足了他的情欲。奥雷连诺·布恩蒂亚全神贯注地探究,没有发觉第二阵凤强烈的飓风已经刮来,飓风把门窗从铰链上吹落下来:掀掉了东面长廊的屋顶,甚至撼动了房子的地基。此刻,奥雷连诺·布恩蒂亚发现阿玛兰塔.乌苏娜并不是他的姐姐,而是他的姑姑,而且发现弗兰西斯·德拉克爵士围攻列奥阿察,只是为了搅乱这里的家族血统关系,直到这里的家族生出luàn_lún的神话中的怪物,这个怪物注定要使这个家族彻底毁灭。”
“真奇怪,一点都听不懂,”刨烙皱着眉,揉着头。
沈液合上书,“那就别听了。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英国”
“再过段日子吧……小液,我觉得我脑子坏掉了,我看什么都是你的脸……连我妈画的画,雕的雕像,都是你的脸……”
沈液笑起来,“你这是表白的情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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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液撕着嘴唇上的干皮。
宋子彦就把人手按住,“再撕就又流血了!你到底去哪了回来怎么这副样子!头也破了,衣服……”
宋子彦一下蹲到他的面前,“是不是遇见不好的……”
沈液转过身子,断然道,“没有”,然后又开始撕嘴上的干皮。
“熟人干的?”宋子彦盯着他。
沈液愣了片刻,冷硬道,“不熟。”
“没王法了!”说着拉着沈液站起来,“走。”
“去哪”沈液一脸惊惶。
“医院!”
“干嘛”沈液满头冒冷汗。
“总得做r一类的吧!”
沈液摇着头,“没有,没那样……”
“那你抖什么?”
“不想去医院,”沈液双手埋住脸,声音小的微不可查,“去医院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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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烙连夜回了北京。
冲回家,在一个柜子的最底下,找到一只满是尘土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簇乌黑的头发。
盒子里面还歪歪扭扭的刻着两行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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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液不说话,呆呆盯着宋子彦身后的电视。
半晌,忽然道,“他去世了?”
宋子彦迷茫道,“谁?”说着顺着沈液的眼神往电视上看,一位七十六岁的伟大科学家去世了,全世界都在哀悼他。
他转过脸,沈液已经满脸是泪水,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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