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感觉怎麽样?」
这一句只是普通的关心,但白若暘这时却觉得相当愧疚。昨晚的事,他欠左夜一个解释。但真的想要开口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左夜不是女人,他并不需要别人对他负责,甚至不需要同情与怜悯,这些事一旦挑明说出,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而已。即便心知左夜并不是完全被迫,白若暘仍是感到自责。
左夜彷佛看透他的想法,突然说道:「白若暘,记住你欠我一条命,这样就够了。」
白若暘抬眼看向左夜,依稀记得昨晚好像有类似的对话出现,但是他完全想不起来。於是他又问道:「我还有答应你什麽事吗?」
「没有了,让它过去吧。别忘了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
白若暘这时从左夜眼中看见坚定与觉悟,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下了什麽样的决心,但他明白,他是真的不在意。
眼下最重要的除了对付疯狗之外,还要提防黑帝的行动。白若暘想了想,才回到正题说道:「这次行动曝露,最後这几天要更加小心。」
「还要回地龙帮?」左夜有些讶异。事情发展至此,疯狗已经知道他们全部的计画,现在回去,等於是自投罗网。
「当然。约定的时间还没到。疯狗这时大概正以戏弄我们为乐,不会就这样作罢,我们现在逃走的话,才刚好合他的意。」白若暘分析道。
「我知道了。」
白若暘想了想,又突然说道:「左夜,你先回去吧。」
左夜疑惑的看向他。
白若暘这才解释道:「黑帝下的药剂相当重,我担心会再一次发作。我有个认识的人,对红毒有相当的研究,我必须先去找他。」
左夜点点头,说道:「你自己小心。」
白若暘又交待左夜一些事後,两人才各自离去。
左夜自己一个人回到地龙帮时,疯狗正坐在椅子上,带着富有兴趣的眼神望着他,调侃道:「你自己一个人回来?听说昨晚你跟白若暘都不在。」
他瞥了疯狗一眼,淡道:「是吗,我没注意到。」
「阿兵都跟我说了。」
疯狗口中的这个名字,应该就是昨晚说要跟他比枪的人。左夜抬起眼来,试探性的问道:「他跟你说了什麽?」
「他说,他说……」疯狗彷佛故弄玄虚般盯着左夜,片刻才说道:「你的枪法很不错。」
左夜回想起昨晚的情形,他为了争取时间,在比枪的对决上确实毫无保留,现在想来,这可能也是疯狗计画中的一部分,要试试自己究竟还剩下多少实力。
「就这样?」左夜面无表情的说道。
疯狗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这样就够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左夜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左。」疯狗突然叫住他,严肃认真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敢自己一个人回来。」
左夜停下脚步看他,说道:「你如果要杀我,其实不用这麽大费周章,自我踏入这里的这一刻,你随时都有机会。但是,我想不出来你能从我身上得到什麽利益,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过去的那些旧事,或许这一点还有可能用来牵制魔门,是这样吧。」
这里没有外人,白若暘也不在,左夜索性摊牌。
疯狗挑衅的吹了声口哨,说道:「你早就知道白若暘是魔门派来监视你的。」
「那又如何。」
「傻孩子,你为他们卖命,他们却不相信你,找个人时时刻刻在你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再讲几句好听的话,强迫你相信他们是真心对你好。他们舍不得废掉你,却又处处忌惮你。最愚蠢的是,你明明知道一切却并不打算反抗。我说啊,你就没有想过要报仇吗?在他们用那样的手段逼x迫你杀x害你的父亲……」疯狗的话说到这里,竟刻意不说下去了。
听见最後的话,左夜的脸色沉了沉,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麽?」
「上次,因为有人打扰,我们的谈话还没说完。」疯狗看向左夜,相当霸气的说道:「跟我合作吧,我可以帮你报杀x父之仇。」
左夜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不然你以为,我向魔门提出那样的条件是为了什麽。」
左夜反问道:「把我拉拢过来,你又能得到什麽好处?」
「我的目标就是得到你而已,如此简单。」疯狗说的理所当然。
乍听之下,这句话显得相当暧昧,但左夜知道疯狗并非是那个意思。他垂下眼,淡道:「我可没忘,你曾经派人在晚会上杀我。现在又用这样的理由想说服我。」
疯狗突然看向左夜,意有所指道:「老实说,你中的那一枪,并不是阿兵下的手。」
左夜心里疑惑,他抬眼看向疯狗,却分辨不出这句话的真假。
「时间会证明我说的话。」疯狗显然有意隐瞒,故意避而不谈,只是接着道:「趁着白若暘不在,你还有时间可以考虑要不要加入我们,要是哪一天到了该抉择的时候,即使我再万分不舍,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
左夜听了这话却没什麽反应,目光冷冷地望向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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