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疑心这楼里只有她一人了,非要侧耳细听,才能听到一点点声音,却还要疑心是耳朵出了毛病的幻听,实在是不够真切,近似于模糊。
但冯瞿回来之后,安静被打破,军靴叩响地板的声音、跟副官佣人说话的声音灌满了整栋小楼,他说话未必高声,却也带着主人家特有的毫无拘束的嚣张,那种“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想干嘛干嘛的随心所欲”,倒比添了十来八个谨小慎微的佣人还要热闹。
顾茗坐着没动,听到他在楼下客厅问:“姨太太呢?”是低沉有力的声音,只闻其声就能想象到这人拥有怎样一副健康的体魄,中气十足,眸光必然坚定,恐怕身上的骨头也要比常人硬上许多。
林妈的声音要比他的低上许多,顾茗侧耳细听,恍惚听到她说:“……出去走了走又回来了,一直在楼上休息呢。”
冯瞿朗声笑起来,跟吃到一道美味佳肴似的略略回味了一下昨晚绮丽的时光:“昨晚累着她了,是该好好歇歇了。”
楼梯上响起他的脚步声,顾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的神经都紧绷,有种危险降临的警戒,无关男女情*事。
她一个箭步窜过去,拉开被子钻了进去,连头带脑蒙起来,脑子里胡思乱想,一时里想,老娘也是在红尘里打过滚的,男朋友没十个也经过八个了,男人嘛脱了衣服都一副德性,区别只在于能力有强有弱,以前也不是没有醉后放纵,头一回就滚到床上去的男朋友,第二天大家在酒店卫生间里洗漱,从镜子里瞧见对方陌生的脸,才能感觉到一点尴尬。一回生二回熟,都祼*裎相见了,难道还怕拉不开脸皮?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告诉她——这位不一样,稍稍不周到,说不定就要吃枪子。
普通走肾不走心的关系她都能应付的游刃有余,眼前这种送命的可是没什么经验的。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吧嗒”一声门把手从外面被扭开,冯瞿走过来掀起被子轻笑:“睡了一天也不饿吗?起来吃两口东西吧。”一面说着,手却沿着她旗袍领口的盘扣摸了过来。
顾茗假作才睡醒,受到惊吓的样子睁开眼睛,眸光纯净如小白兔,还朝后瑟缩了一下,显然是被吓到的样子,嗫嚅着小声开口:“少……少帅……”眸光掠过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孔,反倒愣了一下。
男人生了一张极为英俊夺目的面孔,五官立体,高鼻深目,如果不是眼珠黑的出奇,都要使人疑心他可能不是纯种华夏人,睫毛浓密,额头宽广,虽然身上还穿着军装,但居然难得的没有军痞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冯瞿摸过来的手被一只小手按住,小手的主人红着脸颇为腼腆:“我……我饿了。”
他低头在她香馥馥的脸蛋上偷亲了一口,不过瘾还逮着樱唇狠吃了几口,直吃的小姑娘眸中水气氤氲,才把人拉了起来:“来服侍我更衣。”
顾茗心里狠骂“色胚!”不过鉴于这个色胚颜值过高,假如她有权利包养吴彦祖,恐怕也忍不住要犯罪,也就把这件事放过,赶紧起床。
冯瞿肩宽腿长,两条笔直有力的大长腿包裹在军裤里,身高据顾茗目测足有一米九,她得踮起脚尖凑过去替他解军装上的风纪扣。
他自己解了配枪,“哐”的一声随手放到了床头柜上,伸开胳膊等着小姑娘给解外套。
顾苟眼皮一跳,模样更乖顺老实了。
军装裁剪合体,原就比不得长衫短褂随意松快。
长衫短褂是衣服随人,无论胖瘦都能塞去衣服里去,每一块面料都服贴的随人调派,可是军装就不一样了,跟盔甲似的拿着人,腰板笔直身形挺拔,哪哪都束缚着不得自由。
军装扣子全部被解开,顾茗小心的脱了下来,挂在红木衣架上,他穿着白衬衫长吁了一口气,八月的天穿着军装简直是受罪,后背衬衫湿了一大片。
“我去洗个澡,你乖乖等着啊。”男人粗砺的大掌在她脑袋上摸了两下,跟摸小猫小狗似的。
顾茗不得不承认,今时今日她在少帅府的地位大约也就等同于豢养的小猫小狗。她没别的好处,只有一条:务实。
一时里等冯瞿洗完澡,换了套衣服出来,拖着她的手下楼去用饭。席间兴致还不错,问她:“听你父亲说你读过书,上了什么学校?”
顾茗心里一动,楚楚可怜的望定了他:“还在念女子师范学院,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冯瞿在外面见过各种女子,欢场里的、高门大户淑女名媛跟小门户里的小家碧玉、敌方派来的女间谍、有野心入军政处的女人……接近他的都是各有目的,也不乏装的天真纯洁模样来哄骗他。
见的多了都当作套路,女人嘛,不就是床上的玩意儿。虽然心里不当一回事,可是面上却露出逢场作戏的惋惜:“你父亲就这样让你中断了学业?那可真是可惜!”实在是这丫头生了一副极为诱人的身子,不剥了衣服都不知道风景有多迷人。
顾茗垂下眼睫,低低的,带着点说不出的小心翼翼,不安的说:“父亲不肯给我出学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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