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田如完斩钉截铁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下官愿拿性命担保!”
“……”
喻尝祁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林凫此人心计深沉,当年仅凭一个小小的黄门侍郎坐上了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若说没些才能和手段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林凫与慈家无冤无仇,更何况与慈家亦有联亲之谊,而如今的国相夫人也正是当年的慈国公之女慈均云。
他听闻林凫与慈均云多年来相敬如宾,除了这一个主母不曾有过三妻四妾,而慈均云更是为他生下了一双儿女,举家和乐融融,林凫又怎么会平白无故作出伤害慈家的事呢?
喻尝祁道:“那林凫又何来的原因去作出伤害武将军的事?”
像是早料到喻尝祁会这样说,田如完道:“那王爷可还记得林丞相一家是如何被罢官流放的么?”
茶盏忽然被重重的搁置在案几上,眸中水色忽起,一片迷乱,心神仿佛被狠狠的冲撞过,喻尝祁有些紊乱的道:“够了,此事今日到此为止,本王不想再听了!”
“王爷事到如今还在逃避么?难道你不想为了叶郎君讨回一个公道!”
“田如完!”喻尝祁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连案几几乎都要被震裂,他低吼出声,眼中怒火不止,手指却抖个不停,像是恐惧,像是害怕,那种窒息一般的感觉再次袭来,仿佛即将将他淹没的海水。
室内一片寂静,室外却喧嚣不断,仿佛隔绝人世的烟火。
不知过了多久,喻尝祁才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多年来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仿佛被狗吃了一般丢了个尽,放缓了呼吸道:“我累了,你回吧,此事本王无能为力。”
“王爷!”田如完似乎还不死心,平日里沉静内敛的人今日竟也出乎意料的执着多言。
喻尝祁微微敛目,平淡的道:“此事内幕尚多,那田大人为何如今才说?何况要与我说?”
田如完道:“王爷,此事牵扯的人实在是麻烦,下官没有人能依靠,无法只得来寻得您的帮助。”
喻尝祁道:“那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一定会帮你,更何况此事归府延也不与我明说,我若去插手管这等闲事,又怎知不会给自己引来一身的脏水?”
“这……”田如完犹豫。
喻尝祁又道:“何况此事就算真如你所言,那证据呢,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更何况时移事变,此事一去多年,就算你有了足够的证据,又如何有自信能一定扳倒林凫?”
田如完默然,他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心中急切,他当年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卒,士第略试不顺,背井离乡多受辗转之苦,若非当初受归府延提携之恩,如今又如何能混得一官半职?
如今眼见恩人落难,他又怎么忍心袖手旁观,只是喻尝祁说得对,他没有能力亦没有证据,再多的行动也只是无意之举,如此冲动行事非但没有半点成效说不定还会害人害己。
喻尝祁抬眸见他沉寂着一言不发,不禁出声道:“田大人?”
田如完抬头看他。
“慎言,慎行!”说完这两个词,喻尝祁便起身离席,而这两个词仿佛烙印一般重重的印在了田如完的心上。
只是待到拉开门扉时,喻尝祁才真真正正的怔住了,看着门外的人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
叶凡几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这时却突然正经起来,一双秀气的眼眸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田如完看见喻尝祁愣在门口,不由得走了过去,待看清门外的人后,才有些惊诧的道:“贤侄?”
片刻后像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可能被叶凡几听到了,顿时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难言。
叶凡几却懒得在说什么,话他都听见了,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打算转身去寻面团子的时候,喻尝祁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一衣袖,神情又是一番讶异,“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
两人并肩行走在街道上,周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周宿允在前面活力四射的又蹦又跳,喻尝祁有些无奈,不知道小孩子的精力仿佛无底洞一般永远用不完。
方才他们从酒楼出来后便沿着护城河打算走回王府,而叶凡几这一路上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看叶凡几这种不闲不淡的反应,他便有些猜测叶凡几可能是知道原因的,所以……
“你其实一早就知道了?”喻尝祁落后了半步,看着他的背影不紧不慢的道。
面前的人一怔,身形似乎有片刻的僵直,随后也不否认的道:“我知道。”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归府延,难道就不怕他遭遇什么不测么?”
田如完和归府延关系非比寻常,否则田如完也不会知道当年的内幕,慈家当年败落,知道此事的人不是早已死去就是当年的策划者,而归府延还活着,喻尝祁绝不相信是没有人肯对他下手,而是周立宵太过看重他,以致于这些年来归府延一直好好的。
叶凡几驻足,看着眼前南来北往的人流怔了能有半晌,却一句话也没说,就在他准备继续往前走时,喻尝祁突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手心里的腕子冰凉,喻尝祁靠近他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目标是林凫,你要对他下手?”
叶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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