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打架的女人太可怕了。
不过她说的的确不错。
偷或者直接从她店里抢一块血玉,总比引她到地下室再动手逼她交出来容易多了。
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么麻烦的办法?
如果之后洛瑾没有出现,面对那个黑袍人,她绝对逃不过。
那么将洛瑾引来的黑衣人,又是什么意思?
刻意引洛瑾来救她么?
这两厢做法相互悖论,真是够奇怪了。
苏镜瑶思考的时候,洛瑾也早想通了关节,沉吟道:“想夺血玉之人许是想要你性命,引我到地下室那人却像是要救你。这两人做法相互对立,倒也是有趣。”
“……原来我人气这么高,”苏镜瑶眨了眨眼睛,“有人想杀我又有人想救我。”
她想起云蔓疯魔的样子和她死时的惨状,心里寒意顿生。
初见云蔓时,她不过就是一个清纯女生的模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的确很难想象当时那个女生和后来阴森莫测,挖出自己双眼又疯了一般逼她交出血玉的会是同一个人。
人有千面,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都是,或者都不是。
沉思间睡意逐渐蔓延过来,苏镜瑶又往洛瑾身边蹭了蹭,寻找一点安慰。
洛瑾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察觉到她动作便偏了偏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极轻极浅,一闪而逝。
苏镜瑶笑了笑,顺势嗅着她身上桂花酒的香气,很快便沉沉睡去。
洛瑾转头面向窗外,没再看她。
她精致清绝的面容上铺着一种沉冷的阴翳。皎月的阴影映入了她的眼眸,与她眼底的冷锐相互辉映,交织出古井深不见底的神色。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黑夜里万籁俱寂,四野无声。
洛瑾心里思绪浮沉,目光几度变幻,最后还是定格在了往常的冷漠淡然。
她在夜里遥思从前。回忆从温柔懦弱的娘亲和冷清的宅院开始,经过严厉的师父和惨死的阮漪,转过山间的幽篁,忆起那个蓝衣女子,还有血雨腥风的江湖和那一壶桂花酒。
恍惚间她好似听见了幽幽琴声,好似看见自己坐在树下下一盘璇玑。
猛然间她又清醒过来,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传入耳畔,窗外是那个布满五彩灯光的城市。
洛瑾眼底神色轻晃,想起了前几天她无意间在苏镜瑶的一本诗歌鉴赏里面看见的那句词。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滚回来更新了_(:_」∠)_最后五百字是我大半夜以一种生无可恋的姿态瘫在床上码的,虽然说后面的那些心理描写是我在凑字数……但是写到最后还真的想哭啊。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出自辛弃疾的《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原文是为了表现词人自己不愿归隐,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苦闷。这里是借用一下意境和典故本身。
季鹰:西晋张翰字季鹰,在洛阳为官,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菰菜羹,鲈鱼脍,遂弃官南归。(出自《世说新语》)
写这句的意思是……季鹰想家了可以弃官归去,她自己却是无论如何多么想念都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我就很伤感,洛瑾身上寄托了我自己本身的很多东西,以后还会表现出来
好吧,我滚去睡觉了
☆、r.64 洛瑾番外【5】
光阴流逝,转眼便是两个月时间过去。
秋季掠走,步入冬日。
伊瑶在汴梁城的药铺里给人看病,来来去去总算是赚了些银两。
其中一部分的钱,都被洛瑾收走作了房租。
真是欲哭无泪。
两个月相处下来,洛瑾对她的态度仍旧与从前无二。
她每天生活很不规律,有时出门有时却一整天闲在家中。
唯一不变的,就是每到夜晚她都会出现在汴梁城外的酒馆里。
伊瑶自己也没有发现,只要洛瑾在她面前,她目光落到对方身上的次数便越来越多。
平静无澜的生活没有持续很久,某一天早晨,伊瑶在窗边见到了一只洁白的信鸽。
信鸽通体纯白,只有尾巴上有一簇火红的羽毛。
她认得这只信鸽,它正是丹鹊门中专做传书之用的动物。
师门中,出了何事?
伊瑶解下信鸽带来的书信,将它放飞。
待信鸽飞远,她才将书信展开,一行行看起来。
看到最后,她微微蹙眉。
用早餐时,她轻轻说道:“七日后鬼煞楼要来攻,师父召我回去,一同御敌。”
洛瑾手上动作微顿,转而淡淡道:“你不会武功,回去不是送死?”
“可我不能看着师门陷入险境,自己却置身事外……”
“门派之争果然麻烦,”洛瑾毫不留情地评价,“当真不懂你们这些人。”
伊瑶脸色微白,垂眸不语。
丹鹊门名义上虽是江湖门派,实则专心习医问药已久,许久不问江湖事,早就与整个江湖分离开来,也就只有与鬼煞楼的仇怨多年不散。
沉默半晌,她又道:“明日我便要启程了。”
洛瑾点点头。
她置身事外漠视一切的神情令伊瑶心里轻颤,轻声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么?”
洛瑾抬眼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生死本是天命,何必如此纠结。”
冷冷的话语飘落在空气中,如往常一般不带感情。
伊瑶却蓦然感到心里刺痛。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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