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桐宇沉吟道:“至少我们可以确定,此人脸上有明显特征,那颗滴泪痣……”
梁少爷连连点头:“对啊对啊。”
缠绵的细雨声中,黄一铭沉默许久,语声低微道:“脸上的滴泪痣,虽不是绝无仅有,但也不多见。只不过,一般人想不到成人和孩童会是同一人罢了……”
梁御风好奇起来:“咦?黄捕头,你见过长同样滴泪痣的人?”
黄一铭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神情恍然若失。
梁少爷被他弄糊涂了,正想发问,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惊道:“等等!黄捕头,你先前说凶手正因为拿到了珠子,所以才会藏在城里不走?”
黄一铭点头:“不错,这是黄某的推测。按照圣居士所说,轮回诀这魔功有致命伤,凶手也是因此才冒险来金陵城的。他这种人最怕夜长梦多,拿到珠子多半会立刻修炼,等不及出城的……”
梁少爷脸色大变:“闭关练功的话,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吧?尤其是事关生死的高深功法……金陵城里,凶手对哪个地方更熟悉一些?”
石桐宇一惊:“凶手是外地人,本就人生地不熟,那么……他第一次犯案的地方,南刀客名下的字画铺子?”
黄一铭沉吟:“那处本就偏僻,上次凶案后就封了宅子,黄某也怀疑过凶手会藏在那里,特地留了人手在附近巡查,到目前为止并无异状……”
梁御风急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地方!”
石桐宇的脸色也变了:“闵姑娘……”
梁御风心急如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黄一铭顿悟:“灯下黑吗……这凶手竟敢如此行险?黄某即刻去调集人手,还得通知更多的侠士们,希望还来得及!”
事不宜迟,一行人兵分两路。
梁御风焦急万分,等不及黄一铭召集人手,和石桐宇两人抢先赶往秦淮南岸……
雨色秋来寒。
金陵城接连出了几件大案,还牵扯到二十年前就成名的老魔头血沿檐,城里人心惶惶。加上这纷纷扰扰的秋雨,更是让人心里烦乱。
闵三娘看见铺子里客人不多,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拿出针线来缝制新衣。
十月初一,除了有烧寒衣祭祖的习俗之外,又俗称“授衣节”,也是给亲朋好友赠送御寒衣物的日子。
这些时日以来,她新结识的姐妹,大多都是合欢岛的姑娘们。知道少主来了中原后特别怕冷,那叫一个心疼啊,纷纷打算亲手做寒衣送给梁少爷。
成天跟她们混在一块,一来二去的,闵三娘也被说动了,跟着凑热闹在做一件斗篷。
说来惭愧,她虽然才情不俗,琵琶也是一绝,剪裁衣裳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手艺十分生疏,也不知道做了出来能不能穿,只当是闹着玩练手了。
她曾经多么地羡慕过啊!别的新娘子可以穿上亲手缝制的嫁衣,她却只能用买的。
可——
那件买来的嫁衣她也还是没能穿上身……
阴雨天,脸上的疤痕仿佛在隐隐作痛,心里的伤口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指尖一疼,细针不小心扎了手,流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店铺的掌柜娘子是金陵本地人,家里有老有小,加上她丈夫出外行商快两个月了,捎了信说是今天到家,一早就坐不住了。
这时她看见天色不早,雨还在下个不停,路上几乎行人绝迹,于是吩咐伙计提早打烊,把其余事情拜托给闵三娘,自己风风火火先走了。
闵三娘又胡乱缝了几针,看见两个小伙计也都归心似箭,不由笑了。
小伙计都是掌柜娘子收养的孤儿,给口饭吃,在铺子里帮忙做事。年纪小贪嘴,知道男主人今天回来肯定有好吃的,一脸急吼吼的馋猫样。
也许是越急越容易手忙脚乱,两个人出去上门板,居然好半天还没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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