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轿的一角磕在了地上,花轿只得落下。
黎池抬腿翻身下马,来到花轿旁对里面说:“没事,是花轿上承重的绳子年久腐坏了。”
安抚过轿里的新娘后,黎池将自己胸前斜挎着的,用红绸攒成的大红花解开。打结后穿在花轿把手上,用来替代轿绳。
“这花轿是族里用过好几辈人的老物件,轿绳难免就年久腐坏了。”黎池拿过轿杠穿到红绸绳中,“就用这红绸充当轿绳。”
黎池应对得太过迅速,众人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就已经系好了替代的轿绳。
“能行!这红绸轿绳,可是从新郎官胸前的大红花来的,定然能行!”轿绳断掉的这一边两个帮忙抬轿的族里亲戚,反应过来后,一人就大笑着说道。
另一人也赶忙附和:“定然是能行的,来来,我们抬起花轿来!”
“好好好!啊哈哈哈~”
“起轿~走!抬新娘回去咯!”
处理好这猝不及防的意外,黎池就又重新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不过在重新上马之后,黎池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一个人影,然后他定睛一看:
左边道旁的一座宅院大门打开着,门边依着一个人,她身穿轻盈飘逸的粉红绫罗衣裙,梳着介于少女和妇女之间的半散半束发型,一双眼里有欲语还休的轻愁。
那人正是曾经娇俏活泼的严琳琅,如今更添了几分少妇的风韵……
马儿无聊地撩了撩蹄子,让坐在马上的黎池猛然一阵惊悸,回过神来。
‘原来路旁这户人家就是严琳琅的夫家钱铁匠家。‘黎池心中暗想,‘我眼神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黎池刚才的眼神竟然好使到,能看清楚严琳琅的眼睫毛了。不过这念头也就在黎池脑中一闪即逝,没放在心中。
“驾!”黎池一挥马缰绳,迎亲队伍又继续前行。
等黎池的队伍走远些了,围观路人这才又继续八卦起来。
“哎哟~你们看那人,一个有夫之妇头发还梳成那样!”
“你们说,也真是巧啊,黎状元这迎新娘的花轿,怎么偏偏走到这里轿绳就断了啊?”
“呸!”一个看热闹的妇人狠呸一口,“你这话说的着实恶心!当初那人是怎么得来和黎状元的那门婚约的?当这县里的人谁不知道呢!那人有了婚约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给黎状元难看!
又想想那人嫁人后的种种,再看看今天那人的穿着和头发,啧啧……还说什么‘偏偏走到这里轿绳就断了‘,听着这话我就只感觉腌臜!你这是在给黎状元添堵!”
被呸了一脸的妇人连连摇手,“唉……我、我和你想得是一样啊!那人哪配和黎状元放在一起谈论啊,将那人和黎状元放到一起说,我就感觉是对黎状元的不尊敬、是对黎状元的……的羞辱!”
“这还差不多!”这妇人应该是黎池的脑残粉了,“那人长得丑死了,黎状元一个大男人都比她美上四五分,她一天到晚的还不安分,打扮成那样给谁看呢!嘿……她还把门关上了!关上就关上,她自己也知道没脸见人呀!”
妇人的碎嘴八卦,有时就是没有逻辑得很。
那座宅院的大门关上了,不见那道粉红身影。
……
黎池他们这边,迎亲队伍即将出城门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上,陡生几团乌云。
倏忽间,倾盆大雨就倾泻而下!
雨势太大,道两旁看热闹的路人,纷纷喊叫着跑到屋檐下躲雨,并且招呼黎池他们也先躲会儿雨再走。
“黎状元!这雨太大了,躲会儿雨再走!”
“是啊是啊,躲会儿雨再走!”
黎池抬头看看头顶天上的乌云,再看看远处一碧如洗的天空。
“东边下雨西边晴,看这雨的样子,怕也是‘脚边下雨前边晴‘。反正身上都已经淋湿,索性就不躲雨了,以免耽误了吉时。说不定出城后,这雨也就停了呢!”
黎池既然这么说,于是迎亲队伍就没有停下躲雨,在倾盆大雨中继续前行。
果然,出城不过走了半刻钟的功夫,就雨收天晴了。
南北之交处、农历四月下旬的天气,气温不低,又有太阳烘烤,被雨淋湿的衣服没多久就干透了。
走到距黎水村只有一刻钟的路程时,骑马走在前的黎池,看着来时还平整通畅的路上,此刻却横着几个从一旁山坡上滚下来的大石头……
如果黎池迷信一些,恐怕就要觉得天意如此,天意让他不要迎娶新娘。
不过黎池不怎么迷信。
既然前面的路堵了,黎池就拉着马缰绳,让马从路旁边的地里过去。黎池走在前面带路,招呼着后面抬花轿的队伍:
“路被从山上滚落的山石堵住了,我们从旁边的田里走!河哥帮忙多撒些喜钱在田里,以赔偿我们踩踏毁去的庄稼。”
依旧在其他人还没觉出来不对,并生出些什么揣测之前,黎池就已极其自然地解决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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