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场升堂审理,审得府尹付程一脸懵!“黎大人,堂下犯人所说,可是真的?”
黎池侧过身、面朝上首的付程,笑着肯定地颔首,“去年中秋宴时,在下曾与赫连使臣多番交流,对他印象格外深刻,所以能认出此人,应该就是瀚海国使团中的赫连舍。”
能在权贵聚集的京城当稳府尹之职,付程自然不会是个蠢人。稍一联想,就知道这桩案子,已经不再是一桩普通的盗窃案了。
“将三个犯人暂且押回牢中,仔细看守。”付程一拍惊堂木吩咐道,预示着今天的审理到此为止。
在衙役上前押人时,赫连舍身体一拧,企图摆脱衙役的挟制,但奈何双腿使不上力,终究是被两名衙役挟制住。
“你居然,还要将本王子押回牢里?!”赫连舍满脸不可置信。
付程有些疑惑,“虽已确定你瀚海国来使的身份,但瀚海王室二王子的身份,却无人可证。本官每年都要遇上一两个冒充各国王子的犯人,谁知道你所言是真是假?”
付程朝衙役挥挥手,“押下去!”
付程心中有数得很。去年中秋宴时,他虽坐在殿外檐下,但也是听说过殿中场景的,何况宴上的赏赐圣旨,赏赐群臣是在赠礼瀚海使团之前的。
从这就能看出皇帝对瀚海国的态度,何况他们这位皇帝,可不是软弱妥协性格,反而霸道强硬得很。并不会因为赫连舍的身份,就对他过多礼遇。
付程又对黎池说到:“暂且押回牢中,本官立即上奏折禀明此事,提议将此案移送大理寺。具体如何,还需由圣上圣裁。”
付程如此处理是正常流程,黎池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同意。
黎池有种预感,此案怕是不会如他最初钓鱼钱铁匠时,所想的那样了。
……
第二日上午,贞文帝的御批就下来了:此案移交大理寺,犯人押送大理寺监狱,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于三日后‘三司会审‘。
三日后,黎池以告状人的身份,出现在此次会审上。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左都御史,‘三法司’吏员、大理寺衙役等,或坐或站,大堂中庄重而肃穆。这比他前世接受检察院问询时,场面要大得多了。
今日三司会审,即使黎池是官身,也只能站在堂下了。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在喝堂威的‘威武’声中,将三人押到了堂下。开始问询……
问着问着,自然就有更多消息,被问了出来。
钱魏的真实身份,是临淮府浯阳县人,江淮行省下兵器局的住坐匠户,而非是西山大营军中的官兵。
赫连舍的身份也不是西域富商何连,更不仅是声称早已回国的、瀚海使团中的使臣赫连舍,他还是瀚海国皇室中的二王子,他有瀚海王室的身份玉佩为证。
以及,堂下告状人黎池,与钱铁匠和严琳琅夫妻间的恩怨渊源,自然也被问了出来。不,是钱铁匠主动说了出来。
问出来黎池的‘绯闻情史‘之后,堂上三司长官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那是窥见黎池隐秘情史后的兴奋,以及对他的怀疑……
此刻,黎池身着六品墨绿官服站在堂下。身板挺直却不僵直,自然地风姿挺拔,并无一丝慌乱窘迫,或是故作镇定。黎池的神情,依然是温雅带笑的。
这样的黎池,让去年中秋宴上,坐在乾清宫殿内的‘三法司‘长官们觉得,仿佛是昔日场景重现。似乎这里不是百官闻之丧胆的大理寺三司会审,而是富丽堂皇的乾清宫宴会当场……
“黎池,就钱魏所说,你是因其妻悔婚嫁于他,从而心生怨怼、阴谋陷害于他们,你有何想辩驳的?”
黎池先是礼仪周全地,朝上首的三司长官一一拱手行礼了,再才回答:
“本官有一个问题,问来虽听着有些刻薄,但如今也是不得不问了:钱魏,一个姿色平平、不知妇道、大字不识的平民女子,你是凭哪点认为,本官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心生情意?且竟还因为未能娶到她而心生怨怼,报复于你们?可否觉得荒谬?”
严琳琅在钱铁匠心中,自然是万般都好的,但在黎池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黎池这一问,将钱铁匠问得只喘粗气,将严琳琅羞辱得满脸通红!
黎池本也没指望钱铁匠作答,于是继续说到:“五年前,下官与女犯人之兄严瑾是为好友。一日下官与严瑾相约茶摊上闲谈,谁料突下大雨,于是只好赶紧跑回在下落脚的客栈避雨。谁曾想,下官推开房门时,居然撞见女犯人在下官房内……”
“下官当时与女犯人的婚约,就是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定下的。且由于此事,下官与其兄严瑾就此决裂,不再往来。”
黎池话到这里,在场人也都懂了。这明显就是严琳琅设了计谋,才赖来了这一门婚约。
“家中长辈登门提亲定下了婚约,然而就在不过一个月之后,下官进县城办事,竟遇见女犯人与男犯人在街边的铁匠铺中,黏黏腻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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