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职责就已履行完毕,洗三那天再来一次,也是看在喜钱和交情上。
黎池感激不已地将宫太医送到大门外,又等他走远之后,这才转身进府里。
之后,黎池又给了稳婆喜钱,给府中下人散过喜钱。
送走稳婆,两个小孩由银朱和徐夫人照看着。乳娘是早就找好的,已经进府住下了,已经喂了两个小孩来到这世间的第一顿饭。
忙过这一阵,黎池的一双脚,到这时才终于踏进了房里。
房间内已经重新被收拾得干净整齐,可却还是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在鼻间萦绕不去。
徐素生产时躺的榻,已经被移了出去,在两人的卧室中又专门铺了一张床,供徐素坐月子时睡躺。
徐素已经被换上干净衣衫,挪到了新铺的床上。
黎池走到床前,在床边蹲下,伸手去够徐素那张毫无血色的煞白脸庞,脸上冰冰凉凉的……
直到黎池的手指在徐素的脖颈侧,感知到了温热触感,指尖下也有一跳一跳的跃动感时,他挺直的上半身,才终于是伏趴到了床上。
如今房内没有其他人,徐素也是昏睡着的,黎池将脸埋在被褥中,眼泪刚一脱眶,就被吸收了,无声无息。
他前世年少时,做过哭闹撒泼的事,后来有时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或者为了响应周遭氛围,也会眼眶微红或者是潸然泪下。
这辈子他已经很少哭了。年幼时的哭闹,也都是打雷不下雨,离家时那次红了眼眶,是他第一次真的动情。
而这次埋在被窝里哭,是这辈子第二次。
“素素,对不起,我当时不能进来看你,我不敢进来……”
“我怕,我怕你见到我后,向我把事情交待清楚,你就会安心地……我不能让你安心,对不起……”
“对不起,你很辛苦,我知道。素素,可我不能进来看你,不能让你安心……我要你坚持下去,哪怕你真的很辛苦。”
“素素,对不起,是我狠心了……”
……
房门外,徐夫人停住脚步,终究没有推门进去,站了一会儿就转身走开。
“你去叫和周来吃晚饭的呢?”徐芩见妻子一个人回来,问道。
“我们先吃,女婿可能不饿,饿了他自个儿会去找食的。”徐夫人到饭桌边坐下,端起饭碗、拿筷子往嘴里扒饭。
徐芩一脸无奈地劝到:“还在置气呢?和周不进去……也是有他的想法的,狠心是狠心了些,可你看最后不是大小都平安吗?别置气了?”
“哼,就你聪明,老婆子我不知道吗?”
“那你还不喊和周来吃晚饭?”
“我说了他可能不饿,你这么多话做甚!”
徐芩:……你怎么知道别人饿不饿的?
不过徐芩决定,他不和妻子争辩。不饿就不饿,少吃一顿也不是甚了不得的大事。
……
徐素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黎池向翰林院告了三天假,在家陪着她。
徐素醒来后,黎池就忙前忙后地伺候着。端汤递水,熬药喂药,极尽耐心!
就算一对龙凤胎兄妹,也挪来了夫妻两寝房的侧间房里,黎池也没去多看他们两眼,全身心扑在了徐素身上。就连徐素多看或多抱了两个孩子几次,黎池都要劝她不要累到自个儿!
徐素本就聪慧,与黎池做夫妻也已有一年光景,自己丈夫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几分。
对于当时黎池死活不肯进房里来的事,徐素挺过来之后,也就不在意了。尤其是徐素母亲徐夫人,在房里与她单独待过之后,她对黎池就更是没意见了。
黎池见徐素没有翻旧账,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前世一个同事,家中有老婆在坐月子,黎池就听那同事讲过一些产后的骇人事例,比如患上产后抑郁症后,有整天整夜哭的,甚至有抱着孩子跳楼的……
黎池就怕徐素想不通那件事,也得了产后抑郁症,如今看来是没有征兆的。
徐素的身体刚生产完,又还是生的双胎,身体虚弱得很,只能卧躺在床上。为了给徐素补回来,徐夫人亲自下厨,给徐素炖补汤喝,宫太医开的药方也熬了在喝着。
到第三天给孩子们‘洗三‘时,徐素的精神头已经好些了。
……
到了后世,大多产妇都是在医院生产的,住院都要住上好几天了,‘洗三‘这样的生育习俗,就日渐消失了。
不过在大燕,‘洗三‘仪式还很隆重,要邀请至亲好友前来祝贺,要为婴儿举行沐浴仪式,洗涤污秽、消灾免难。
生产那天送稳婆离开时,黎池就已经请托过,请稳婆三日后‘洗三’时那天当收生婆婆,主持‘洗三‘仪式。府里也依她的嘱咐,准备上了挑脐簪子、围盆布、金银锞子等等二三十样小东西,样样都有讲究。幸好徐夫人知晓这些,都准备齐全了。
洗三这天,黎池只邀请了几个好友,钟离书、明晟、孙玉林和李乾桉四人,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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