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棋没有深刻体会过考试没考好、却又被人问成绩的尴尬和不耐烦。不过黎棋还是会察言观色的,一看张瑱的脸色不对,大概就知道他此次府试的结果并不如意。
“不及黎兄高才,在下并未考中府试。”
“哈哈!”黎棋笑笑缓解尴尬,“张公子还年轻,不急这一朝一夕的,等到后年岁试时再来,定能一举得中!”
“张兄其实才华过人,只是此次未能全力展现出来而已,等来日定然能够一举得中。”黎池附和着他爹,勉强算是安慰张瑱了。
黎池和张瑱这一路以来的交集,都不甚愉快。尤其是经历了在折桂楼里,张瑱搬弄是非的事之后,即使当时黎池并未翻脸,一直都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可也许是张瑱内心惭愧、无颜以对,在面对黎池的时候总显得不自然。
“承黎兄吉言。”张瑱干笑地谢过黎池的安慰。
张瑱觉得和黎池相处总不够自在,黎池倒是不怎么觉得,只是也没那个必要再继续尬谈下去。
于是交换过眼神,互相道了一句‘告辞,来日再叙’之后,就错身而行分开了。
时间也到中午,黎棋看街边的一个汤面铺感觉还不错,上前问过价格后,就招呼黎池也过去坐下,点了两碗清水汤面。
唏哩呼噜吃完,两人坐着稍微歇息一会儿之后,就又起身继续去逛街了。
因为这次回程时是搭乘四宝书店运书队伍的便车,不像他们如果步行回去,还要讲究行李轻便。如此,一些不太重、不占地方的东西就能带上。
在黎棋发现这府城里卖的布匹,竟然比县城的要实惠好看很多之后,就决定买上两匹带回去。
黎棋是这样想的,黎池身上都有童生功名了,他们这些童生的亲人——或许再过不久就是秀才的亲人,要是穿的不体面,那就是给他丢脸!
这些布匹又好看、又实惠,买回去裁剪了,给家里人都做上一身新衣,到时待人接客时穿出来,多长面子!到时说起来,他们身上穿的可还是从府城买回去的!
丢脸不丢脸的事,黎池并不在意。他前世家境同样艰难,他直到大学毕业前,一套衣服都要穿上两三年,直到真的不能穿了才扔掉,他都不在意自己‘丢脸’了,更不会在意家人是否给他‘丢脸’。
不过,现在家里情况正在好转,家里人吃好穿好一些无可厚非,他也赞成买两匹布,给家里人做一套新衣服。
选好准备买下的两匹布之后,黎棋又看见一旁摆着的用碎布扎的簪花很好看。所有款式和花色的簪花,他都拿手里仔细比较过之后,最后选了一支桃红色的茶花样式的簪花。
付过了账,黎棋就把那支簪花单独收起来揣在了怀里,动作还有些躲藏忸怩。
黎池大概猜到那支簪花是他爹买给他娘的,不过看他爹不好意思的样子,他也就在心里笑笑,装作不懂的样子,没有去问他爹买簪花做什么。
……
时间很快就到了和徐掌柜约好回去浯阳县的那天。
父子二人起得很早,确定没有落下东西之后,就去找掌柜退房结账。到府城后府试期间的这半个多月时间,他们在鸿运客栈的花费一共是五两二钱银子。
两人趁早赶到了约好汇合的南大街街口,没等一会儿,徐掌柜他们就将书籍装车完成。接着,徐掌柜又喊上父子二人,以及随行的两个四宝店的小厮一起,在一家早点摊上就着稀粥吃了两个馒头。
吃饱喝足,扬鞭驱车,正式启程了。
浯阳县四宝店来府城的运书队伍并不大,牛、驴、马车各一辆,外加徐掌柜和两个小厮,回程的时候又加上黎棋和黎池两人。
一只健牛拉着的牛车上放着五个装满书的木箱子,箱子上面裹了防水的桐油布。
驴车只有护栏没有棚顶,上面也放了一个装书的木箱子,还坐着两个小厮。本来黎池和黎棋他们也要坐驴车的,可徐掌柜硬是把他们拉进了他一个人坐的马车里。
真要讲究坐着舒服的话,黎池会选择坐后面的驴车,都是一样的颠簸,可驴车透风透气还能看周围的景物。
坐马车的话,三个人坐在一个狭小憋闷的车厢里,面面相觑……既要防止颠簸时失仪,又要寻找话题交谈以免气氛尴尬,是真的辛苦。
可是,人有时总要讲究一个身份排场。
徐掌柜想着,总不好让自家主子亲自接待过的公子及其父亲坐驴车,而他却坐马车。黎池想着,既然徐掌柜热情邀请同坐马车,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黎棋倒是没想那么多,不用自己走路就很好了,坐什么车不是坐。
就这样,一行人清晨出发、傍晚住宿,走了两天,就回到了县城。
到县城时正是快日落的时候,这个时间肯定是赶不回黎水村了的。即使徐掌柜说用马车送他们回村都不行,因为县城通往黎水村的路并不是官道,小道狭窄并不能行车。
于是黎池他们只好选择在县城住上一晚,明天再回黎水村。
徐掌柜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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