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面上虽显得有些意外,倒是从容道:“自然作数。那公子是需要小生如何来还这两份人情?”
“在下想用这两份人情,请判官大人同在下一起到昆虚山见白泽仙君一面。”黎芷低下头,恳请道。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黎芷清晰地听到了判官手中握着的茶盏传出被捏碎的声响,“咔嚓”一声,很是刺耳。
掏出一块手帕将洒落在身上的茶水擦干后,判官才问:“为何要小生去见他?黎公子可是有求于他?”
黎芷抬起头,明显能看到判官脸上带着些不悦,可想而知,判官是当真不愿见白泽的,可他却一下猜出自己有求于白泽,这估计不是第一次有人为求白泽的救治而下地府来找判官了,那些人是否成功,黎芷自然不知道,但黎芷知道自己必须成功。
将简言之受伤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判官后,黎芷再一次恳求:“判官大人,在下知如此请求实在强人所难,但在下只有这一条路可以救三师兄了,求判官大人随在下去一趟昆虚山吧。”
良久后,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叹息,接着判官的声音传来:“小生还黎公子那两份人情便是。”
惊喜地抬起头,黎芷连声道谢。可下一刻又皱起了眉,来地府是投了昆虚山上的井,速度才能这么快,但要回昆虚山又该怎么办?从山脚重新爬起?不行,简言之等不了那么...
似是看穿了黎芷的忧虑,判官走向门口对黎芷示意:“黎公子请随小生来。”
走出了门后,黎芷才发现自己掉到的估计是判官住所,让黎芷惊讶的是,这院子和昆虚山上白泽的院落几乎一模一样,两层的独栋小木屋,屋后同样也种着一排果树,一片郁郁青青的草地,在地府这样终年没有阳光且阴气浓重的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与昆虚山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清泉,也没有一黑一白两只可爱的小兔子,不过想想也是,活着的兔子不可能在这里出现。好在,木屋前倒是也竖着一口大理石砌成的井,不过不是圆形的,而是四四方方的井。
果不其然,判官指着井口,对黎芷道:“这口井与昆虚山相连,投入这口井,只需一炷香便可到达昆虚山,黎公子无需担心来不及救宜修君。”
“那判官大人先跳还是在下先跳?”说完,黎芷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问人家,是你先投井还是我先投井,有种赶着去死还要谦让一番的感觉。
判官伸出手,略微偏头,道:“还是黎公子先吧。”
黎芷点点头,二话不说一跃而下,随即便听到上方一阵悉悉簌簌,想着该是判官也跟着跳了下来,黎芷登时安心了,真担心判官要自己先下来然后就反悔了,那样自己怕是还得再从昆虚山跳一次,到时候就不知道能不能在判官的膝盖上睁开眼了。
一炷香时间,算起来也挺短的,很快,黎芷就“噗通”一下屁股着地落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抬头一看,是湛蓝的天空,很好,顺利回到昆虚山了。
下一刻,判官也抵达了,只不过和黎芷不同,他是好好站着的,就像是从台阶上跳下来一般,稳稳当当,看起来甚为轻车熟路。
“阿珏!”随着一声呼唤,一抹白色的影子朝判官猛扑了上来,而下一瞬间,那抹白色的身影就飞了出去。
心里挂念着简言之的伤势,黎芷选择忽视两人这种诡异的寒暄,对白泽道:“仙君,判官大人请来了,请仙君施救。”
“哎呀,忙着呢,等会再说,死不了。”白泽说着,再次企图往判官身上扑。
判官挑了挑眉,伸手一抓,一把长约两米的巨大镰刀出现在判官的右手中,判官娴熟地在掌心转了转镰刀,下一刻,镰刀的刀刃就抵在了白泽的脖颈处,将白泽远远隔开,判官冷声道:“先救人。”
“哎呀,你的死神镰刀,本君真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白泽一脸的不在乎,意欲用手指挪开镰刀,然而镰刀却抵得更近了,甚至在白泽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先救人。”判官的语气依旧冷冽,目光也带上了一抹寒意。
“啧。”白泽相当不耐地啧了下舌,转过身,抛了两个瓷瓶给黎芷,道:“药丸今明两日各一粒,伤药每三个时辰上一次,明晚就能痊愈。”
黎芷接过瓷瓶,连声道谢后,匆匆跑向简言之。
白泽这才又转向判官,微扬起眼,环抱双臂,道:“死神镰刀,可以收了吧?”
判官将死神镰刀的往侧面一挥,镰刀便化为一道黑影钻进了判官的袖子消失不见了,微点了下头,判官道:“告辞。”
“你还要恼我多久?”白泽一个闪身拦在判官的身前,轻声问道。
“恼?为何要恼?”判官冷笑一声,又道,“白泽仙君fēng_liú成性、夜夜笙歌,好不潇洒,拦住小生一介判官意欲为何?”
白泽的脸色霎时铁青,狠狠地磨着后槽牙,道:“那些都是遇到你以前的事了,为何还要揪着不放?”
“哦?小生可是亲眼见到白泽仙君在那烟柳之地左拥右抱啊。”判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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