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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里第二个登场的是又,我以前认的儿子,不过他来的时候已经挺晚,大家都吃晚饭去了,独留我一人还在铃铛树下看云朵。
耀不知道怎麽了呢,一整天都没有上线,打电话去也没人接。
“啊……我刚刚应该问疾光的……”暗骂自己因为亚亚的事,虽然算是解决了,却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铃铛树如其名,就是一棵枝展叶阔的大树上,结出一颗颗金亮亮的铃铛,随著风的吹拂,铃铛摇曳作响,叮叮铃铃清脆悦耳,还会映著周遭的光线变化,时时刻刻转换著缤纷璀璨的精光。
“原来你在这里。”
说实在的,当又忽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吓得不清。
“你怎麽来光城了?”
“当然是来找你。”又难得没有穿职业服,只是简单地搭了件衬衫和像是被洗白的牛仔裤,看起来就跟一般玩家无异,也难怪他来这里没有引起骚动。
“找我?”
“摁。”
我直觉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对了,後来怎麽都没看过你了?”
“抱歉,最近多兼差了一个工作,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把公会都交给我两个朋友管了,我也只有城战会出来一下。”又腼腆地笑笑。
是啊,不管又在游戏里有多强多令人敬佩,在现实中依旧是必须努力赚钱过生活的平凡人。
真忘了以前为什麽会认个年纪比我大的人作儿子。
“自己身体也要顾好,不要又像以前一样在公司昏倒。”
“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件事。”又开心地握起我的手。
“又……”
“我一定要宰了光皇耀那个混帐,竟然敢让你在大家面前穿那样子跳舞!”又话锋转变之快,害我有点不知所措。
要是被又知道上次婚礼我还穿过那件紫色的婚纱,他的头顶一定会冒烟。
“其实那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跟他没有关系。”
“端……”
“你以前都叫我爸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啊,那一个叫我老爸,拖著我去pk场替他出气的小剑士早就不见了,是我一直逃避著什麽,才总把这层淡到可以的关系挂在嘴边。
“这次我又要错过你了是吗?”又的话一字一句说得云淡风清,却全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割在我心口上。
很久以前就知道你喜欢我了。
那时是紫晶,现在是耀。
如果我们认识那天,我没有认你做儿子,你没有叫我一声爸,是不是现在牵著我手的,就是你?
“又,很多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起身闭著眼,蔚蓝的风,为什麽那麽缠绻,像一只温柔的大手?
“我明白,你能带给我幸福,我却不能让你幸福……”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些感情,却会随著时间慢慢改变,直到淡忘。
我睁开眼,蔚蓝的天竟已转成黑蒙蒙的星空。
对话栏里,忽然传来一个讯息。
疾光:“嫂子,哥……生病了。”
“生病了?严不严重?”
“嗯。”
嗯是什麽意思啊?!这回我倒真痛恨起疾光的寡言,他竟然说完这个字就下线了,有没有搞错?!
“又,抱歉,我有急事要出门!”
我拍拍又的肩膀,也没听清楚他最後说了什麽,赶忙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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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喜欢了两年的人,在拒绝了自己後竟然像只著急的小猫呼弄两下就跑了,又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笑。
“呵,我终於失恋了。”
又仰望著夜空,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抱著膝盖,哭了。
为什麽即使只是喜欢上一个在游戏世界里认识的人,这份伤心却比现实更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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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妈说了声我要去晚跑,才刚走到车棚,竟然发现家里的摩托车不见了。
铁定是早被乐乐那未满十八岁的野丫头骑走。
无奈之下我本想回去拜托老妈载我一程,一台小黄却在这时好巧不巧地经过我家前的小巷子。
可能是那司机大伯经验老到,见我又是比拇指又是走来晃去的,停下来问道:
“肖年郎?爱坐车模(年轻人,要坐车吗)?”
“要!”我欣喜地走过去,却发现後座有个人影。
“太太,这个肖年ㄟ很急咧,你介意模?”司机满口台湾国语向後座的人道。
只听那太太顿了会,用标准的国语应了句:“没关系。”
我便顺利的上了车,把那张写了耀他家地址的纸张递给司机。
夜里灯火不明,视线不清,司机大伯开了车上的小灯,把那张纸拿出来瞧。
我也藉此得以仔细看清这位妇人的模样,她约莫四十多岁,穿著正式,身上也有股宴会的酒食香气,不过卸下这身服装後,应该与一般家庭主妇无异。
这位妇人最吸引我的一点莫过於,她眼中有种忧心急迫,这样子我上车,该不会耽误到她的时间吧?
“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她似乎是没料到我会跟她说话,愣了一会,点头一笑,以比唇语大声一点点的声音道:
“不,这路上多了你我也比较放心。”
我看向司机大叔这才了解,虽然他面容还挺和善的,但对这妇人而言毕竟还是个陌生的男人,更何况社会新闻那麽多,也难怪她会担心害怕。
去耀家的路上有时塞有时通顺,车驶了几十分钟,终於在x街那位妇人付了钱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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