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中石就站在被告人席上,面色苍白,神情淡漠,一身藏青的细纹西服依旧剪裁得体,显得衣冠楚楚,精致文雅。
方孟敖在他出庭前,为他收拾了这许多时间,终于让人显得还有人样了。
崔中石身后的听证席上,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他。
其中有些人想让他活,也有人想让他死。
他能感受到的是谢培东的眼睛。
南京军事法庭没有钟表,而崔中石能够准确地推测此刻的时间。
收拾好了表情,淡笑着看向法官,还是一向的温润儒雅,让人如沐春风。
年长的法官看到他,也不禁动容。
作者有话要说: 患难见真情,崔叔已经从心理上接受大方了……
所以嘛,受审前亲一个有益于身心健康……
但还是二人世界好,亲吻这类的事情就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接吻恒久远,一次永流传……
你们的基情真爱,
值得浇铸于青铜器上,
铭刻在大理石上,
镌于木板上,
永世长存。
等你们的这些事迹在世上流传之时,
幸福之年代和幸福之世纪亦即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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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弹
时光在一寸一寸地流驶,崔中石一边风轻云淡地回着法官和代替曾可达前来的军官的提问,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谢培东看着席上那个藏青色的身影,拿出怀表看了一眼。
距八点二十分还有半小时,如果崔中石的判决结果无法使人满意,就在崔中石出庭的那一刻,动用组织的力量救下他,直接将人送到延安。
此番大胆的行为,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这是他们的同志,能够拯救的同志,必须要拯救。
“崔中石同志是在必要时刻可以牺牲的人”这般诛心的话语,谢培东又怎能让它变为现实,更何况崔中石这个人,需要他的不仅仅是党,还有方步亭……
“原告说你贪墨公款,被告人可有陈述?”法官一边翻看着曾可达提供的材料一边问。
崔中石轻轻推了推眼镜,垂下眼眸,微笑着轻声说:“贪墨公款一事并无,庭上可调查关于我的一切资料,若是属实,崔中石愿按宪法处置。”
法官将资料又翻了一页,顿住了:“这上面说你涉嫌挪用党部公款四十七万美元,可有此事?”那双苍老睿智的眼睛望向了崔中石。
崔中石回望他,说道:“那四十七万美金,并非党部公款,请庭上调查……”
法官望向了正在辩护席上的徐铁英。前一次方孟敖入南京军事法庭里的辩护人是他,如今被告人换了崔中石,辩护人也还是他。方步亭和他电话联系,承诺此事若成,照付四十七万美金并且还会对买了他们公司股票的徐铁英的妻子多加照顾。
徐铁英虽然觉得这事做得甚不划算,先前崔中石是答应好了,只救方孟敖一个,就给钱。此刻却连着这个许诺的人一起救,好在方步亭的信用强过他这个崔副主任。
真会如此吗?
徐铁英站起身,沉声道:“被告人所说情况均属实情。”
法官点了点头,却仍是望向了崔中石:“经国防部预备干部局调查,崔中石系□□潜伏于北平分行多年,笼络各方多次为□□行动提供重要情报。被告可要陈述?”
崔中石不自觉地礼了礼领带,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依旧是眉目温雅:“我请求我的辩护人为我陈述。”
徐铁英怔了片刻,崔中石是□□这事是他查出来他,目的就是为了逼方步亭给自己钱,最后反倒要自己否认自己做过的事,如此因果轮回,心中生出十分可笑之感。
“国防部预备干部局的调查结果是由我们中央党部调查得出的,但经我们中央党部的详细调查,崔中石只是被怀疑有□□倾向,并无确凿之证据。”徐铁英缓缓地说,庭下一片哗然。
法官更是满脸讶色,这还要怎么审下去,连着两项罪名都没有确凿证据,这人为什么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国防部预备干部局做事竟如此儿戏?
庭下的谢培东长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钟表,八点二十还差十分。
他便站起身,朝着法官深深鞠了一躬后说:“庭上,我请求提前离席。”
“准许离席。”年老的法官说。
这案子便已如此落定了,曾可达手中掌握的关于崔中石最关键的证据,那本账簿没有被呈上来,徐铁英又将四十七万美金之事掩饰过去,庭审这一关便是过了。
方孟敖庭上崔中石的身影,一块大石也终于落地。
随着法官宣布退庭,所有人陆续退场,方孟敖更是第一个迎着下来的崔中石,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众人目光之下,照说行为不该如此亲密,但此番经历坎坷,真情流露也顾不得着许多了。
“崔叔,我带你回家。”方孟敖说,惯常硬朗的嗓音也变得柔软起来。
崔中石想要轻轻地收回手,方孟敖反而握得更紧了,崔中石就不再拒绝。
“回家,回哪个家?”崔中石问,方孟敖一怔。
“回我们的家。”良久,方孟敖才缓缓说出这句话。
见此事已毕,方步亭和方孟韦便都回了方宅。方孟敖早已向他们坦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方步亭和方孟韦都具有成人之美的优良品质,这会儿子不打扰二人的独处。
谢培东出庭后就立刻通知了组织的同志们取消这次的行动,同时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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