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后看着成才和吴哲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袁朗。袁朗的办公室比铁路的楼层低,所以袁朗能看得见两人在帽檐下的笑容。眼前的情景让袁朗顿时想起刚通过三个月特训,以为自己已经进了老a时与许三多打闹的成才。
那三个月里的成才像一部机器,严格地遵守所有规则,沉默地接受所有羞辱,精准地执行所有命令,出色地完成所有训练。在包括齐桓在内的其他教官看来,成才表现得无懈可击,但是自从成才没有拉住27号的那一刻开始,成才在袁朗心里的那本记分册上就已经是负分了。
只有看到成才和许三多在草地上打闹的时候,袁朗才对成才有片刻改观,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冷漠的士兵也不过23岁,正是一个本该爱说爱笑,开口就想唱歌,走路都要跳跃的年纪。
不过,当时袁朗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许三多身上。袁朗认识许三多以来就没有见过许三多那么轻快的模样,看着那一对同乡兵在草地上打着滚儿玩闹,袁朗当时想的是原来许三多也会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此刻,成才在笑,吴哲在笑,青春的笑脸,青春的笑声,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这世间许许多多的美好。看着成才因为与他自己完全无关的吴哲的成功而沉浸在喜悦里,袁朗第一次心无芥蒂地欣赏起成才的笑容来。
袁朗知道成才与队友们的关系现在已经很融洽,大家都说吴哲给成才取的外号真形象真贴切。队员们还常常和成才开玩笑,说他那对酒窝要是长在女孩子身上准能迷死人。齐桓也曾私下里对袁朗说,成才这人其实外冷内热,谁对他好一点,哪怕是给他个好脸,他都记着,他对吴哲尤其没话说,弄得吴哲整天得意洋洋地宣称自己种了一棵狙击花。
可成才在袁朗面前还是很少有笑容,袁朗也试过和成才开玩笑,但成才的笑容很明显只是出于礼貌。袁朗知道这是因为过去的事在成才心里留下的伤痕太深,冰冻三尺非一日可以消融,但是看着成才在队里一天天活跃起来,对大家笑得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却只在自己面前绷着一根弦,袁朗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成才和吴哲闹过一阵,说笑着走了。即使隔了那么远,袁朗都能感受到两人的喜悦,觉得成才笑得就像春风吹开了冰封一冬的河。
四十四
吴哲和其他技术人员一起忙完了大队的系统升级,就马上迎来了三中队的山地训练。
训练地点在海拔两千米的高山上,已经是秋天了,越到高处,大家就感到寒意越重。到了宿营地搭好帐篷后,大家纷纷打开行李加衣服。齐桓一边套上毛衣一边提醒大家:“这里的气温比平地低十二三度,晚上的气温肯定还要下降,大家得尽量多穿点。”
成才看着正在加衣服的吴哲说:“你的毛衣太薄了,我这儿还有一件,你穿上吧。”说着就递了过去。
吴哲笑笑:“谢谢,不用了。我这件不是毛衣,是羊绒衫,别看它薄,可比一般毛衣暖和。而且我里面这件是保暖内衣,也比普通内衣暖和的。”
成才:“你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就看过了,你那几件薄薄的,能有多暖和?我已经穿了薛林给我织的了,这件是我妈织的,挺厚实,我特地给你带的,你就快穿上吧。”
这时许三多换好衣服过来了,也劝道:“吴哲,你就穿上吧,四婶织的毛衣可暖和了。你看,我身上这件就是四婶给我织的。”
吴哲接过毛衣看了看,笑道:“花花,你妈妈手真巧,心肠也好,还给完毕也织呢。”
许三多咧着嘴乐:“那是!四婶人可好了,从小就挺照顾我的。我来部队以后,她每次给成才寄毛衣鞋垫啥的,也都给我一份儿。”
成才白了许三多一眼:“那你小时候还老到我家告状说我欺负你?害我不知挨了我妈多少数落!要不为这个以前我也不会老揍你。”
许三多急忙辩解说:“那都是我爹和我二哥硬拖我去的,我自己才不想去!”
说话间,吴哲已经边听边笑边换上了成才给的毛衣,说:“真挺暖和的。”成才不说话,笑眼弯弯地看着吴哲。吴哲只觉得成才的目光暖如温泉,看得自己全身都暖了。
吴哲正要收起刚脱下的羊绒衫,想了想说:“我去看看猴子,要是他也没带够衣服,我这件就匀给他吧。”
猴子也是三中队的队员,在大山里长大,爬山爬树特别灵活,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外号。成才和许三多都知道猴子的家境不好,所以他也和许三多一样,每月津贴的大部分都寄回家了。
看着吴哲向帐篷另一侧走去,许三多感动地说:“吴哲心眼儿真好!”成才抿出一对酒窝,心里真为吴哲骄傲。
吴哲悄悄走到猴子背后,然后突然伸手到猴子腋下挠他痒痒。猴子猛回头想抓住吴哲,吴哲一闪,哈哈笑着跑了。猴子在后面紧追,两人一下子就窜到帐篷外面去了。
吴哲刚才已经摸到猴子的衣服挺单薄,所以跑到没人的地方就住了脚。猴子追上来,笑着骂:“锄头,看在大家队友一场的分上,我允许你选个死法!”
吴哲眼珠一转,说:“好吧,那我愿意因为你的妒忌得意而死。”
猴子很不屑:“你有啥好让我妒忌的?”
吴哲得意地挺起胸膛:“看到没有?这是我家花花特地给我准备的温暖牌毛衣!”然后不等猴子开口,吴哲又勾住猴子的脖子说:“看在队友一场的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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