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这一番风波,严宵寒的形象与“心机深沉的权臣”越发贴近,那过去常常微笑的嘴角如今很少扬起,气势内敛威严,喜怒莫测,但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郁,让人更不敢往上凑。
旧朝臣与他素有嫌隙,新贵们与他不熟悉,这么一来,严宵寒倒像是回到了元泰朝,再度被众人孤立了。
深受宠信的严大人对同僚的指点和侧目毫无感觉,反正他已经习惯了,闲言碎语犹如过耳清风。他为长治帝费尽心机的筹划、不遗余力地促成新朝,本来也不是为了在这乱世里搏出一份功业。只是时局如此,情势逼人。若长治帝始终找不到立身之地,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以后要么被拿来当傀儡皇帝,或者索性杀了干净,而他的随从们无甚分量,自然更落不着什么好下场。
严宵寒不想受制于人,更不想把命丢在江南。
在江南这些日子里,他有时会半夜惊醒,寒衾孤枕,冷雨秋窗,他的手落在身侧空荡荡的床榻上,握了满把寒凉的湿气。每到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又犯了药瘾,心中全是说不出的难耐滋味,仿佛有只虫子正在一点一点地将他心脏啃噬殆尽,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求而不得比单纯的疼痛更可怕,严宵寒做梦都想肋下生双翼,一夜飞度千山万水。
可傅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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