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眯起眼睛,因为成才正在缓缓加大手上的力气,一点一点地,渐渐把他拉近。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在两人耳中此起彼伏地回荡,周遭的空气缓慢升温,变得暧昧、灼热而危险。
看着他脸上略微有些mi乱的表情,袁朗忽然笑了起来,用一种十分缓慢而且特殊的方式。淡淡的笑意自眼波中扩散为眼角的笑纹,尔后逐渐渲染到微弯的嘴角,最后如冰消雪融般,泛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这样笑着的时候,他俯下shen贴近成才,懒洋洋地低声说道:“成才,你还真打算把我这间中队长办公室变成我们固定的偷情场所了?不觉得有点过分么?如果让人发现了,铁头说不定会擅自决定在队里搞个鞭刑甚至是宫刑啊,到时我们怎么办?冲进弹药库,抄上两支1杀出一条血路然后亡命天涯?”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这样语意模糊的话,声音里满是调侃和促狭,配上那副少见的柔和表情,像个黑洞般令人无从逃逸,不顾一切地投身其中。当然,这样的袁朗很可能只是出自自己酒醉之后的妄想,随时可能在倏忽之间化作泡影,最后留在眼前的一定还是那个冷漠平静得似乎永远波澜不兴的队长,而自己的下场,毫无疑问的,一定会跟那天一样,被冷落、嘲讽,然后驱逐出境。
这样告诫着自己,成才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一样,陡然惊醒过来。他松开手,努力让自己尽可能坦然地看着袁朗,“队长,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袁朗稍微往后退了些,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然十分粗鲁地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往里点儿!”
“啊?”犹自在方才那番情绪中挣扎的成才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明就里地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也不看看几点了,你不想睡觉我可要睡了,要是不想走就跟我挤一下,不乐意就赶紧滚回去!”他一边粗声粗气地说着,一边关了灯,飞快地脱掉衣服扔到椅背上,穿着背心短裤就上了g,顺手把被子扯过来往自己身上卷了卷。
成才愣了一下,连忙侧身往里缩,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墙上,以至于当袁朗在这张狭窄的床上躺下之后,两个大男人之间居然还留出了五公分左右的空隙。
袁朗看也不看他,闭着眼睛径自说道:“挺厉害的啊,平常攀岩训练时我怎么从没见你拿出这样的壁虎游墙功夫来呢。”
成才忍不住轻笑一下,把身体展开一些,偏过头看着他耳边稍长的鬓角,感到自己的手臂贴住他的身体,一阵毫无来由的失落感慢慢爬上心头。
他许久没有动弹,直到身边袁朗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似乎已经睡着了之后,才用极轻微的声音自言自语,“你到底想干什么?看我们俩谁会首先撑不住吗?如果是那样,我不比行不?我认输行不?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不知道,今天我简直是从连长那儿逃回来的,一路上就觉得整个人像要炸开一样,要是不来找你的话,说不准我会把宿舍的房顶给掀了……”
他毫无逻辑地絮絮说着,冷不防袁朗睁开眼睛,转过头来冲他说了句:“我们做吧。”
他的声音异常平淡,让成才感到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刚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根本不是自己听到的这句话,而是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好天气”那一类。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等到回过神时便立刻觉得脑子里充斥了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只好掩饰性地大声咳嗽起来。
黑暗中,袁朗已经转回头去,不动声色地望着天花板,丝毫没觉得自己刚扔了一枚威力惊人的炸弹。
成才撤回视线,不敢再去看他毫无表情的侧面,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问道:“队长,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跟我玩这个啊,你那些车轱辘话来来去去不就是这意思么,我不过是替你说出来而已。”他似乎想耸耸肩,可两人挨得太近,令这种简单的动作变得有点困难。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成才又急又窘,声音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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