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地回到那廉价出租房的街道,站在公寓楼下顿了两秒,先是想到当年那男人就是死在自己现在站着的位置,后来又想起现在自己不应该回到这里了。
她便穿过了游荡在街道上的鬼魂,往另一头走去。
走了两个车站来到一栋新建成的小区前,灯火通明的大楼簇拥在古希腊风格的拱门之后,前面的小公园里还有不少散步的老人,三两成群地聊着天。
炎红刷卡进入了小区,慢悠悠地走过花园,坐上电梯,最后来到顶层。
从口袋里拿出的钥匙要比之前的公寓房重得多,在掌心像是半块陨落的铁石。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那扇房门,便将钥匙插了进去。
房子里一阵阵流行音乐正肆意地喧嚣着,新搬来的行李家具有不少还堆积在门口。炎红盯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走进客厅。
“都说样板房隔音不太好,你开这么大声音乐,估计楼下要投诉了。”她说道。
慕宇在那张足够当床的灰色沙发上翻了个身,几页剧本便落在地毯上。
“楼下没住人。”大明星睡眼朦胧地回答。
炎红耸耸肩,不再计较放在沙发边,转头看了看被安置在电视旁边的骨灰瓷。她站在那里沉默了大概两分钟,随后才说:“我以为你说要拍戏就不会回来了。”
慕宇坐起来,黑发披肩,一片凌乱却依旧好看得要命。“我也以为你会回到之前的房子里。”
炎红无奈地一笑。“那儿都被你退还给房东了。”
大明星哼了声,便又倒回沙发上。
炎红怔怔地看着那几页落在黑色地毯上的剧本,像是几片被遗弃在山岩上的积雪。她想起那时在廉价的出租房里,慕宇抱着那骨灰瓷,毫不退让地跟自己说:
——我说炎红,你别来国府了。我搬来无枳,你跟我住便是。
到底是有钱人。第二天真的就直接买了今年新建的样板房,住的还是一个高档小区。跟之前的那间出租房,简直是两个极端。在慕宇带着炎红来到房门前,将钥匙递过来时,她一脸懵逼地整个人就直接呆住了。
“……那时还以为你是在说笑。”炎红揉了揉眉心嘀咕。
“嗯?”慕宇懒懒地发出一声疑问。
炎红摇摇头,,慢悠悠晃进房间,随口说:“没什么,第三季要接吗?”
客厅里沉默了几秒,便传来稀稀拉拉似乎是捡起剧本的声音,随后慕宇依旧是懒洋洋地回答:“剧情好狗血,不想接了。”
第20章 十九
后来再次回到国府,炎红问翦项离:“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对方沉默了两秒,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平静地回答:“正值叛逆期。”说完,将手里刻好符文的紫玉递给她。
炎红接过,看着上方环绕的金色符文,握在手里还有一丝暖意。
随后翦项离笑了笑,解释说:“你遭受蜈蚣攻击那天正值驱魔人大规模清剿,估计她那时正四处找人吧?”
“找人?”炎红嘀咕一声,又摸了摸自己腹部,找人会找到乱用螺丝刀捅人吗?
驱魔人耸耸肩。“不过你们也算是幸运,清剿过后一切伤亡和动乱都会有专人收拾,以确保不被普通人察觉。”
简而言之便是,无论是那几辆飞来飞去的车,还是被拍成肉酱的保安,都会被毫无破绽地掩饰下去,让新闻媒体以为是意外或者恐怖袭击。
——怪不得之前看见国府说被恐怖分子袭击了。炎红心里嘀咕。
翦项离告诉炎红,刻上一定符文的玉能抵御一般的附身,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最好一直带在身上。
“在开了天眼的人里,你是我见过最容易被附身的。”末了,他又这样说了一句。
炎红无法反驳,揉了揉眉心决定当做没听见。她听说过附身容易与否,是跟个人体质有关,所以这件事是由生她的爹娘决定,炎红自己也没办法啊。
体质,外貌和性别,作为人存在于世的基本初始条件,由那几段肉眼所看不见的遗传物质所决定。但是,性格和习惯却是会随着四周环境流动而逐渐被潜移默化,甚至具备着能够左右整个人生的可怕影响力。
所谓哲学,也无非是探讨这人和自身,和世界的关联而试图寻找着真理,各有说法,振振有词。
炎红那时不知道什么德谟克利特,什么斯多葛学派。她只是经常会在放学时习惯性地走回那廉价的小公寓,随后反应过来,再慢慢转身离去。
那条街道上的石板被人们来来回回的足迹所磨得光滑,炎红心不在焉地走着,像是以前跟着蛇婆慢悠悠地沿着盏盏路灯前往菜市场一般。
她思索着遇见熟悉的人会不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然后问蛇婆哪儿去了。
但实际上谁也没有注意到炎红,每个人跟她擦肩而过后又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偶尔会转头看着炎红的,剩下了虚无缥缈的那些虚幻鬼魂。
蛇婆死去后,她仿佛就失去了重量,不知道原因,也想不到答案,跟那些漂浮在四周的鬼魂没有任何区别。
炎红站在原地,思索着明天要做的事情,站着站着转头看了看一旁商店的橱窗,自己的身影跟里头某个鬼魂重合在一起,让她恍惚了片刻。
明天要做什么来着?她思索着。这两个星期炎红回到的学校,住在慕宇在无枳买的房子里,笔记本上添了几行新的笔记,考试成绩依旧是不上不下,耳边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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