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讶的是,发现了玲子的新娘装束后,随即放松嘴角、将手放在帽沿敬礼,长相和自己有点像的青年将校……竟然极度酷似目前应该在船上的兄长。就连标示中尉军阶的肩章也都一模一样。
不过,中尉并没有特别注意坐在一旁的仓桥,他的步伐不带一丝迷惑,笔直地走向玲子。
玲子露出浅笑,轻轻将手搁在红地毯上。
“久等了……”
中尉也点点头,单膝跪在玲子面前,执起她的手。
“我一直很期待和你见面。”
就连声音也好像语气真挚的兄长,仓桥只能目不转睛地瞅着青年将校。然而,愈看愈像自己的哥哥,但又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两者根本无法合一。
“真是一对恩爱的新人。所谓的相思相爱,指的正是这样的佳偶吧……”
女官们喜孜孜地窃窃私语,送来饰有喜庆装饰的酒壶。
“来,已经准备好了。”
女官们好像已经彻底遗忘仓桥的存在,开心地将两人引领至金屏风前,让新人坐在上座。
“请交饮三次酒。”
一位女官将三重的朱漆酒盅送到两人面前,要中尉举杯。
“愿新人百年好合。”
感觉上辈份最长、脸形圆润的女官恭贺道,两个年轻女官捧着酒壶走上前去。
仓桥静静注视着玲子和中尉深情互望的样子。
对仓桥而言,玲子是他永远的憧憬。虽然看到她嫁作人妇有点寂寞,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玲子幸福的笑脸。
“所以说,这样最好……”仓桥在有点距离的地方眺望著两人,心中这么想著。
在女官们的引领下,两人九度交换夫妇的誓约之杯,然后牵著彼此的手,甜蜜地互诉衷情。
再待下去也没有用,仓桥静静退离当场。
整然排列的出阁道具中,两名杂用女侍放下手提座灯,只顾着谈天。
“你看,新娘子看起来好幸福。”
“对啊,新郎的眼神好温柔,好像很怜爱的样子。他们一定能长长久久的。”
女性们仿佛自身恋情终得开花结果般,灵巧机敏地伺候新郎新娘。仓桥一边侧视着那光景,一面退离了房间。
尾声
睁开眼的时候,客房的时针已经超过早上九点。
到人家家里作客,居然睡到这么晚,实在太不像样了。仓桥急忙起身。
昨天夜里,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总之,他好像爬进了大床上的羽毛被一边在客房附设的浴室洗脸,仓桥一边回想昨天玲子那美丽的新娘装束。
然后,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想起了那个感觉和自己有点相似,身材颐长的青年将校。
仓桥思量着,就算玲子已有意中人,也不可能是目前正在海上航行的哥哥,不过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将校前来迎接玲子时,她脸上所洋溢的幸福笑容。
哪怕玲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只要她能和对方白头偕老,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所以才会做了那种梦吗?
还是实际上,玲子无论如何想见对方一面的心情,同样也传达给了自己……
仓桥甩甩头,再次用冷水洗脸。
倘若比仓桥早起,鹰司必定会跑来叫醒自己。不过,到现在还不见鹰司踪影,差不多也该去叫醒他了。仓桥走向鹰司应该还睡在里面的书房。
昨晚发生的事情,就算只是梦境一场,仓桥也不会告诉鹰司或任何人。
因为自己偷看了玲子不想泄漏的重大秘密,如果将它说出去,会十分对不起玲子。
和昨晚几乎没有碰到面的佣人们错身而过,彼此笑眯眯地互道早安,仓桥敲了敲鹰司书房的门扉。
“早安,鹰司。差不多该起床了吧。”
仓桥对着书房一角的睡椅上方,裹住毛毯蜷成一团的圆块,投以明朗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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