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多久?”原远追问。
方休张了张嘴,却无法回答。
原远神情失落地看出窗外,纤瘦的身躯无助地蜷缩着,显得分外落寞。
方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与心疼,原远的年龄和贾天真相仿,然而两个人的世界却截然不同。
他走到窗边,掏出钥匙将可开关防护栏的锁打开,然后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原远一眼:“你不是怪物。”
原远有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呆怔片刻,她那仿佛面具般冷硬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变化。
“我相信你。”她的表情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对眼前这个男人毫无保留地依赖与信任。
方休这才走到门边,对外面那班人招手示意。
原远也不坐起来整理衣冠,心情大好地单手撑着脑袋侧身倚在床上,神情慵懒,眉目间透着一股和年龄毫不相称的风情。
柴意欢已经习惯了原远的随性,进来后主动笑着打招呼:“小原,好久不见了。”
原远淡漠地瞄她一眼,态度冰冷地作出回应:“不久不久,一个月见上一次,换了是牛郎织女,该兴奋死了。”
步允楚躲在易翼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咬着她的耳朵说悄悄话:“样子和鬼鬼很像,但神态举止和精神病不像啊!”
贾天真看看柴意欢又看看原远,大步走到床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在床沿上坐下,笑眯眯道:“原远是吧,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敢把小柴老师噎得无话可说呢,你很厉害哦。”
原远抬眼望着笑得人畜无害的贾天真,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你是她的学生?”
“痛痛痛……”贾天真吃了一惊,赶紧捂着双颊躲开,“不单是学生,还即将是外甥女哦~”
方休忍不住笑了笑,阳光透过窗子斜斜地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流光溢彩。他走到柴意欢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转头对床上的原远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前几天我和意欢订婚了。”
两人紧扣的十指、同样甜蜜的笑容、彼此右手中指上折射着幸福光晕的戒指……原远目光冰冷地一一扫视而过,最后缩了缩身子,躲到阳光照射不到的床角,清秀的脸孔被阴影涂抹得有点狰狞。
我心念一动,无端生出伤感与同情。
这个人,喜欢着方休吧?
终日被困在压抑狭小的病房里,毫无自由毫无乐趣,平常接触到的不是护士就是病人,生活乏味空虚。我能够想象得到,当方休提拔的身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是,会是如何的惊艳与震撼。那抹和煦的笑容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直击她的心房,侵略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锐不可当。
方休这个残忍的男人,才刚给出希望,却又马上逼得她陷入绝望,窗户的那道防护栏可以被轻易打开,但原远心灵上的防护栏却锁得死紧,牢不可破。
“哇,好阴沉的表情,简直就是鬼鬼的实体版!”步允楚趴在易翼肩头说悄悄话,然而音量控制得不够好,引得大家齐唰唰地转过头去看她。
“呐,画上面的人和你很像吧?”步允楚冲原远善意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画稿,走到床边献宝似的递给她看。
原远狐疑地接过,只扫了一眼便将之揉皱,用力朝窗口扔去。
“喂……”步允楚慌忙跳起来想抓,可惜连碰都没有碰着,纸团在半空中划开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无声无息地落在窗外。
“你什么意思!?”易翼大吼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指着原远的鼻子开骂,“又不是你的东西,凭什么说扔就扔?发神经啊!”
方休劝阻不及,易翼话已出口,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远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步允楚脸上闪过一丝歉意,低下头拉着易翼便往门口走:“我们到下面把画稿捡回来。”
易翼才刚骂完便已经发觉不妥,但怒气上头,却不打算道歉,步允楚正好让她有台阶可下,于是顺水推舟地跟在她身后离开病房。
我反射性地紧随着步允楚的背影,直至走到门口才硬生生地停下脚步。
与原远真正见面后,我知道我的愿望已经落空,这个人的确和我长相相似,但却不可能是我的身躯。
为什么会停下来……?为什么即使明知得不到,目光却仍是不愿从那副身躯上移开……?
想要……很想要……如果能把里面那个灵魂驱赶出来……
“四个人,刚好够下飞行棋。”原远突然开口,乌漆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方休。
“我去拿。”方休含笑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贾天真仍旧坐在床沿上,她小心翼翼地注意这原远的表情,试探着开口:“刚才那幅画是我朋友画的,还不错吧?”
原远没有回答,甚至对她毫不理睬,却突然坐起来跳了下床。贾天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跑到柴意欢的背后躲起来。
“小原,她们只是想问你认不认识画上的人——你有没有姐姐或妹妹啊?”柴意欢尽量和颜悦色地笑问。
原远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一把木梳子自顾自地梳理着头发,对柴意欢和贾天真这两个大活人视若无睹。
柴意欢本就和易翼一样缺乏耐心,虽然不像她那样爆发起来时喜欢动粗,但绝对不是好脾气的类型。
“我知道同性相斥,但我对你都已经百般忍让了,你还想怎么样?”柴意欢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本性毕露。
原远反倒笑了。
“不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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