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秋不再说话,的确,秦锡要做什么,显而易见。既然夏凛已经认定他已经是她这边儿的人,自然就会坚信不疑的使用他所炼制的蛊。
秦锡想做的,就是利用夏凛对他的信任,用固生蛊代替化生蛊,假戏真做,让夏凛心甘情愿的使用,然后留在这里。
“我知道了。”
这句话是沉重的,徐生秋最终将自己的良心绑上了巨石,随着那句话,投掷进了大海里,一个浪头过来便再也看不见了。
两天不过弹指一瞬,很快就过了。
正月十五那一天,夏凛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知闻把她坐立不安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奈何不能出声安慰,只有捏了捏她的手。
夏凛感激地冲她一笑,可是她没办法,她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回家的迫切心理已经超出了所有。
她盼望着秦锡赶紧出门,或者哪怕去睡个午觉。可是一上午,她都在院儿里坐着,手里捧着书,看的十分投入。
她实在等不及了,心里火烧火燎似的,哪怕下场雨也好,不要让她一直在那里坐着。
夏凛站在房门口,看着院儿里坐着的一抹玄色,焦急的来回踱步。
怎么办?怎么办?
转了许久,夏凛终于一捏拳头,吩咐道,“去把我外衣拿来。”
知闻一愣,转过身去屋里把那件披风给夏凛披上。
“你……就不要跟去了,权当什么都不知道,懂吗?”夏凛自己一边系着领口的带子,一边给知闻叮嘱。
若是两人一块去了,之后知闻又一个人回来的话,不难想象秦锡会给她多大的责难。
知闻自是知道夏凛所想,眼里噙满了泪,握着夏凛的手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夏凛朝外头看了一眼,又急匆匆地把脖子上挂着的玉觽拿出来,郑重地交到知闻手中,“倘若我不在了,你把这玉觽交于徐生秋,他会保你,明白吗?”
知闻啊啊地说不出话,夏凛笑了笑,揽过知闻,把她抱在怀里。
“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对不起。”
说完,夏凛转身便走了,知闻俯在门上,手里握着尤带温度的玉觽,顿时有些泣不成声,她硬生生地把哭腔遏住,生怕被秦锡发现了端倪。
夏凛朝院子外走去,目不斜视地从秦锡眼前走过。
“这么冷的天,你要去哪儿?”
夏凛脚步顿下,却没有回头,“透透气。”
“怎么也不把知闻带上,你一个人逛什么?”
“心情不好,想一个人走走。”夏凛不敢回头,怕被自己紧张的表情出卖。
“那你去吧……早些……回来。”
夏凛听到这句,如蒙大赦,脚步飞快地往湖边的方向走去了。秦锡在她身后抬起头来,书的那一页很久都没有翻动了。
体表的温度比冬天寒风还要低些,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是,事到如今,再也无头可回。
这一次,大概再也得不到原谅了吧。
出了庭院,夏凛几乎是用跑的来到了假山旁,还未等密道彻底打开,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挤了进去。
徐生秋早已在密室里等着,桌上放着一个青色的小瓷瓶。
未见其人,先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再一回头,夏凛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门口。他几乎有些不敢直视夏凛的眼睛,哑着嗓子道,“你来了。”
夏凛的兴奋溢于言表,她满脸涨得通红,话也说不利落,目光迫切地注视着徐生秋,“徐国师……化生蛊……”
徐生秋把那瓷瓶往夏凛那边推了推,夏凛就扑了上去一把抓住那瓶子。她激动的几乎要哭了出来,她想要冷静,可这时候偏偏手指也不听使唤了。
夏凛话也不说,径直又给徐生秋跪下。
“徐国师……”只一句,眼泪便涌了上来,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她的感激,就连她回去之后,徐生秋的生死她不能保证,即便是这样,徐生秋依然义无反顾地帮了她,这已经不是一句感谢就足以了事的。
可千言万语,她能对徐生秋所做的,也仅仅不过是把玉觽交给他,而她也知道,这玉觽太过贫瘠,秦锡的喜怒无常,大概没人能料到。
“玉觽,我放在知闻那里,等我走了,她会交给你。”说完这句,夏凛再也说不出话来。
徐生秋把她扶起来坐好,内心漠然地看着夏凛的一举一动,心死如灰,他可以不顾自己性命的去帮助夏凛,可是他不能不顾白龙寺上上下下的近百条人命。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
“这蛊性子极烈,引入你身体时,会痛不欲生,这个过程会持续三个时辰之久,你可能撑得过去?”
夏凛坚定的点点头,她任由徐生秋把那小瓷瓶放在自己手背的位置,瓶塞被打开,里面爬出好几只蛊虫来,而后迅速的从夏凛的衣袖中钻了进去。
在疼痛袭来的最后几秒钟,夏凛心里前所未有的一片清明。
再见了秦锡。
其实年关那晚,我听见了。
我不是长公主,可是我是真的爱你。
第26章 画地为牢
坐在庭院里的秦锡,手边多了一壶酒,在听到从假山密道地下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吼叫的时候,她眼皮也没有抬。
知闻正遵了吩咐给秦锡拿酒,听到那声叫喊,吓得酒壶都掉落在了地上,草地是软的,壶身没有碎,只是里面的酒洋洋洒洒流了一地,整个院子,瞬间都飘起了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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