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仰看长天,抬手,在空中不知划了个什么图案。手又放下,像是在为谁祈福,又像是在与天地交谈,“你寻得了自由,可这世间还有许多人寻不得自由,我还需去帮他们寻得自由。”
“不能带上我么?”冥眨眼眸。
白衣公子回头,目光触及冥褴褛的衣衫,忽而就心软了。
“走吧。”他伸出手给冥。
白衣公子告诉了冥自己的名字,月。
月携冥在山林穿行,落叶铺了厚厚的一地,浸了雨水,柔软的潮湿的,还有着土地的温度。冥看着自己被月牵着的手,脸莫名地有些发烫。这条路啊,她希望永远不要走完。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大开……
第7章 冥篇(二)
冥跟着月去了很多地方,看过了许多冥从前不曾见过的人,他们或在病痛中,或穷困潦倒,或饱经战乱,有的□□离子散,有的人桎梏加身。月给他们银钱,救他们性命。有时他也会不闻不问地离去,冥不解。月只告诉冥,有的人,唯有死去方能得到自由。冥仍是不解。
最终,月带着冥在一处小院子里住下。院子里有一株小槐树,和七八岁的小孩子差不多高,细细的枝干不到手腕粗。冥是幽冥之花,自然与这极阴之木投缘。她每日蹲在小槐树边浇水,观察小树是否又长高了些。
“小槐,你要快些长大。”冥絮叨地念着,她期望这树能变成她的友人。
“小槐?你给这树起了名字?”月哭笑不得地看着小槐树旁的冥,“待一棵槐树倒比待我还亲。”
冥一挑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大不了也给你起一个,唤你月儿,怎么样?”月儿,听来像是在唤哪家的女孩子。冥在故意戏弄月。
“随你。”月不介意。
阳光洒在月脸上,那扑闪着的细密纤长的睫毛染上了光的白,精致柔和,倒真有几分像女子,一名绝美的女子。冥看着月,忽而低下头去,再不敢看他了。她的心跳稍顿了顿,她有些分不清,月究竟是修道之人,还是一只魅惑众生的妖精。
“怎么了?”月见冥盯着自己发呆,伸手在冥眼前晃了晃。他的手像栀子花瓣一样洁白,也许还会有一些花的香味。
冥不说话,转过身走开了。
从此,冥真的唤月作月儿了。听到冥这样唤自己,月也只能无奈地笑笑,月儿,自冥口中说出,倒还挺好听的。
“喂,不反驳我一下么,你莫不真是个女子?”冥坐在屋顶上看月,天晓得她是怎么爬到那儿去的。
月不抬头,屋檐下自顾自地饮茶,清朗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冥耳中,“修道之人无谓男女,你当我是什么样,我便是什么样。”袅袅茗烟随月的话音落下升起,空气中浮动着一丝苦涩的清香。即使每日都能在镜中瞧见自己,月也从未在意过自己是什么模样。月自天地初开的混沌中诞生,众生需要他是什么模样,他便是什么模样。
“当真?”
月只一笑作为回答。
冥微红的眼珠在眼眶中转过一圈,忽然突兀地开口,“假如我当你是我的倾慕者,你可能成为那人?”
“倾慕者?”月慢吞吞放下茶盏,信步走出屋檐,看着屋顶上那大胆的女子,“你若认为是这样,便是罢。”
“你……”即使是冥,面对脸不红心不跳的月,也只有语塞的份儿,“你这呆子,别人说你是谁就是谁么?”冥不该对此有疑意的,她跟着月那么久,应晓得月一直是这样,他替太多人寻得了自由,一转眼,却不知把自己的自由丢去了哪儿。
月看着冥鼓起腮帮赌气的模样,足尖在地上一点,飞身落到冥身边,微笑着敲了敲冥的额头,“小丫头,你是在替我担心么?”
“才不是。”冥斜着眼剜一眼月,这美艳的妖精一天天长大,魅骨天成,即使是嗔怪,眼角一尾红,也为她凌厉的目光添了一□□人的娇娆。月看着冥,竟一霎恍惚,冥这小丫头,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名风情万种的女子呢?
“也许有一天我真会为你倾倒。”月的目光描摹下冥的肖像刻在心底,也许有一天,月真会为这女子心动,“那时你要等我,即使天隔两地,我也会与你同着红衣。”
等来生,她,真正成为他,找到自己的自由时。冥懵懂地点头。
月离开了,一场病,将她变成了埋在黑土下的冰冷的骨。冥如何哭喊也唤不回月远去的魂灵,月的寿数已尽,她曾救助了那么多人,拿自己的命换了那么多人的心如所愿。那月白的虚幻的影,成了冥生世的梦魇。
第8章 冥篇(三)
冥穿上红衣守着小槐树,她不知月会转生何处,亦不晓什么时候能与月再见。冥以小槐树的寿命为限,树未枯,冥也不会离开。然而魂灵都是要过奈何饮孟婆汤的,冥苦等着,月却早已经不记得她了。
那转生的翩翩公子娶了一位娇美的官家小姐,冥偷偷去看了,官家小姐生得和自己七分像。冥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冥只是守护着月和他的妻,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可笑,她分明是个妖精,偏操持起菩萨的职务。
月接下来的每一生都过得不差,家境富足,儿女成双,死去时面上都带着笑。可那白衣的公子总是与冥记忆中的月不大像,不知为什么。
直到冥等到伏月。
这误闯进小院子的女孩儿,眉间清傲疏离的□□与月一辙。冥躲在槐树上窥看小女孩,才明白自己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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