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长忆父母,你打算去看看么?”
“灾神虽然离了,但事态尚不明朗,我暂不能走。”
婧柔瞧对方连个眼神也没给自己,亦觉其脸色有些不对劲。她斟酌片时向前两步道:“谢谢你。”
“谢?”云占微微偏头转向另一边。
“元神那样要紧,你都肯舍了,该谢你。”
不知过了多久,洞内都无人搭话。
婧柔察觉到当前的气氛越发诡异,重将今日上到鬼眉峰后的事在心中过了一遍,出声道:“我原想,死后反正能入轮回,尚有重生的机会。死这个字,在我看来仿佛就没有多可怕了。所以你今生纵然真的为我送命,我也没觉得那是多大的恩惠。呵呵,说这话大概是有点没良心。”她在左近随意走着,又言:“可元神不同,它若受损消失,你就丢了轮回的机会。假如元神在这个世界上消亡,那可比丢命要严重太多。你会有这样的选择,我真的非常吃惊。”
半晌过后,她见对方依然不说话,只好开口问:“为何要这样做?”
“道修今生,不讲来世。能否转世于我而言又有何干系?”云占面无表情的答道。
“你又撒谎。”婧柔立在其身后问说:“你真这样想,为何不敢看我?”
“莫要太过于自我陶醉。我不看你,是不想,非是不敢。”
婧柔静静的注视着眼前人的背影,重开口道:“听闻灾神离去,我兴奋的忽略了许多细节。你说,保住我才不负天不负己。不负天我能懂,无非就是你的童子使命。不负己,这三个字你想让我如何理解?”
“你想如何理解?又想得到什么答案?”云占猛一转身,低低的斥问出口。这时她眉间隐愁,双眸藏忧,整个人显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暗昧蒙眬之态。
婧柔没体会出对方那份卒然而起的惆怅与愤怒是从何处来的。她不自觉的向后退了数步,呆怔失神片刻后方出声问道:“你在和谁赌气呢?”
云占愈更紧逼,脸上挂着骇人的冰霜,向前行了数步。
婧柔见她反常如斯,吓的心慌意乱,一再向后退去。她脑中飞速的反复思量,调整过后连忙说道:“人总有好奇心嘛,你不说便不说好了,没必要这样。”
面前的人闭起双眼,缓了缓心绪道:“童子元神在我体内。”
“童子元神?”婧柔想起纯沨他们先前的话,能使用的是童子元神,而非是云占的元神。她清理了思路问说:“童子元神怎会在你体内?你自己的元神呢?”
“也在,童子元神是我用虚灵道术借来的。原准备在最后时刻存进你身体,这样你遇到危险,它才可施放出全部神力保你。”
“我不太懂。”
“它施放完了全部神力,就会消散。你说的对,它若因受损或失力而亡,我也不会再入轮回。你问我为何有此选择,我也不知。”
“那,”婧柔当下不敢再去深究,转了话题问:“我的元神不能用么?”
“你的?作为人的?还不如我自己的呢,更别提与童子元神相比了。”
“那翼宿的呢?”
云占睁开眼睛,带着揶揄的口气回道:“首先,你会虚灵道术么?不会,又怎能借到与你心神相连的翼宿元神?其次,纵使借得来,它倘受损,我们还保你做什么?你都彻底消失了,我们不是白费劲?正合那天神之意。”
“天神?对,纯沨说是白虎星君,会是么?”
“我不知是哪位天神,但应不会是天神真身。缘于天之神不能随意下界,他也冒不起那个风险,是以不论天神为哪位,他大约是不会现身。故,我猜测不论是何方神圣,今次灾神之力都是旁人借来的。”
“借神力这样简单?会否是天神的门徒?”
“我没借过,不能胡说。但我揣测,有此本事的人,不是门徒就是与天神有莫大关系的别人。”
“呵呵,你同纯沨说的有些出入呢。他语气中肯定的成分多,你却谨慎些,从不将话说满了。”婧柔瞧她认真的表情,竟感到有点好笑。
云占扭脸斜觑她一眼。
“对对,你是童子转世,纯沨比不了你。还是你条理清晰,思维缜密。那我问你,薪珏的手臂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伤确实稀奇,私以为恐怕与她的来历有几分关系。”
“为何有这样的推测?”
“第一,她命不长保。何意?即是说她在人间日短,本不能多留。第二,翼宿遭劫而坠,坠世的灵体没有遇到她。翼宿轮回,前两世亦是没有遇到她。而那三次可以说,你只与赵贞娘同,嗯,同妩雅转世结缘。那你今世何以又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呢?还有,这一生你明明与齐复樰定了姻缘,半路却杀出一个不知底细的乔瑾之。这一切再加上那不明的来历,不怪么?所以我才猜,其蹊跷的伤势也同此有关。”
婧柔闻言心底十分恐惧。从前听说对方也许有来历时,她不觉得有何大不了,横竖和自己也没关系啊。可,现在呢?真的没关系么?
她太害怕这段感情会出什么意外,太害怕不能与心上人继续在一起!
想着这些,她压制着急促的呼吸,低下脑袋小声回道:“你说的这些,已远远超出我所能承受的范围。我,我要好好想想。”
云占瞧她一时,忽然转身离去。
“不,她绝没有骗我,也绝不会害我。那些枝枝节节不过都是猜想,当不得真。”她摸出怀中丝帕握在胸前,将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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