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可怕,只是太过耀眼而已。
而太亮的东西,又难免会刺伤人。
练完剑术后,天已经黑了,随便吃了些东西,穿过花园往回走。
夜很深,四周静谧安逸,只能听见蝉鸣,脚踩过细草发出沙沙声,这样的寂静会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舒适。
她在安洛旸的窗前流连了好久,透过窗看去,屋子里黑漆漆,只亮着一盏夜灯,可能早就睡了,但偏偏就这样,也能让桑诺曦看的出神,曾经跋山涉水寻了十年的人,好多次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而费劲千辛万苦找到后又不敢相见,怕她的出现会带来伤害,阴差阳错,无论怎样忍耐,如今又和自己近在咫尺,这种心情,怕是没有多少人能理解与体会的。
十年此短,十年彼长。
渐渐感觉到一丝凉意后,她才走回自己房间。
莫名,空间里隐藏着一丝陌生的气息。
“是谁。”黑夜里,桑诺曦压低声,怕惊动了隔壁熟睡的人。
屋内静悄悄没人回答,而后片刻,窗户豁然打开,有一团黑影窜了出去。
她立即疾步追出去。
夜色里,对方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的模样,尽量避开了房子,选择小道逃窜。
对崆峒内部地形都如此熟悉,一定是本派的人。
欧阳村!桑诺曦恍然惊觉。
“还往哪里逃?”身影轻晃,桑诺曦盾到了黑影前方,将他死死逼近角落里。
“这么快就被你追上你。”欧阳村扯下黑色面罩,月光下露出阴冷的笑“桑诺曦,你的死期到了。”
“是谁的死期还不一定呢。”她娇媚地眯了眯眼睛“想去我房间里偷什么。”
“我欧阳村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冷笑,随即已掩耳盗铃之势扔出几只暗器,然后翻墙逃脱。
转眼,二人在黑夜中双双离开了崆峒。
半山腰,月色更加冷清了,带着鬼魅的色彩,偶尔能听到几声狼叫,颤栗的萧条。
桑诺曦停下了脚步,这欧阳村很怪异,也不和自己打,就是一直逃窜,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蹊跷。
而且晚上,对她来说非常不利。
月光下的空气冰冷,转身,她决定先回崆峒。
可不料,身前身后却霎时间闪出几百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将她包围起来,举步维艰。
这些人,都穿着明教的服饰。个个手里拿着尖刀,月色下闪着阴森森的光泽。
“桑大美女,这大晚上的,是出来赏月吗?”人群让开了一条路,为首走过来的是纪血仇,身后跟着鬼斧与欧阳村。
纪血仇穿着紫色繁花大袍,身高八尺,站在她面前,气势咄咄逼人。
“上次在我府邸中交过手后,你走的太匆忙了,都没时间好好聊一聊。”纪血仇凝视这张容颜,原来这就是桑诺曦,那个惹得满城烟雨的桑诺曦,上次事后才得知蒙着面纱闯府邸的人是她,要是早知她的身份,那又怎舍得让这样的美人跑掉。
桑诺曦站在原地,打了个哈欠,那神态美丽懒散,不过她并不是有意卖弄什么风骚,而是真困了。
“不知我和纪教主,有什么可聊的么?”
“明知这天下人都想取你性命,居然还暴露踪迹入了崆峒,你到底是在计划什么?”纪血仇眼中寒光乍现,顿了顿“哦,对了,我那本魔天乱咒是不是也被你偷去了?”
“我说这位大哥,你们明教都很喜欢这样半夜劫人吗?”上次鬼斧也是,半夜围堵了她,害她身负重伤,男人办事就不能堂堂正正吗?
“不不不。”纪血仇笑了“我们只是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秘密而已,桑大美女白天武功高强,到了夜里却显得脆弱不堪,你这具身体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呢?”都怪他很少回明教,错过了这么多有趣的事。
“你的问题还真多,如果你对我那么感兴趣,可以改日再聊。”桑诺曦蹙眉,如墨画的脸上隐约露出一丝不悦,她很少生气,因为生气很可怕,怕吓到人。
“交出魔天乱咒,否则,今天你可能逃不出我手心了!”纪血仇正色,嘴角裂开了猩红的笑容“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桑诺曦嗜血成性,还是我纪血仇冷血无情。”
桑诺曦笑着,目光不轻不重落在他身上。
“就算你今天死了,你刚入的那崆峒派,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为你难过为你报仇吧?啧啧,小美人儿,你可真可怜。不如来我明教吧,我还可以给你个教主夫人的职位当当,何乐而不为啊?”
“是啊,我很可怜的。”桑诺曦装模作样地皱起柳眉,还真是一副可怜动人的模样却永远挂着不屑“去明教就算了吧,我已经警告过一些人了,如果不老实,我杀你轻而易举。”她目光看似不经意的落到了纪血仇身后,聚拢在欧阳村身上。
就像是无所谓的一句话,有大片云朵飘过来将月亮紧紧盖住,那剩下的可怜光线,似乎只能看清每个人黝黑的瞳孔。
随即一声凄惨的叫喊,云朵散开,月亮又钻了出来。
众人都被这喊声所吓到,闻声望去,欧阳村已躺在地上七窍流血,满身都爬满了不知名的小虫。
他的尸体在转眼间被尸虫啃咬的只剩下一具阴森森白骨,这女人出手太快,甚至连她怎么出手的都没人知道。
桑诺曦慵懒地伸了伸腰,目光落回在纪血仇那已经铁青的脸上。
“快点,速战速决吧,我困了。”她的语气就像是命令,没人情感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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