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往往千万人同去,最后却只有一两人拖着残破的身躯而归。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提及黄泉,也不再有人冒然去送死。而现在,云出岫却在吩咐好祁山营的事务之后策马而去,他知道那个地方,八年前他便到过黄泉的入口!
紫云岭,一个为他所深深喜爱着的世外桃源。八年前从紫云岭去昆仑的途中偶遇一处极阴之地,虽无任何标识,但却像极了《黄泉志》中对于黄泉入口的记载。只是那时他急着上昆仑,便没详细查看。现如今,不管是真是假,他必需一试。若是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风行便有救,若不能,他就与他的兄弟一起死去。
然而当他来到紫云岭之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碧山成灰,绿水染血。
山涧柔丽的紫雾已被滚滚的硝烟替代,冥火四处燃起,几乎将山岭映成了人间的冥界。一路行来尸骨遍野,人与妖的尸体杂乱地堆在一起,让人不敢想像这里是经过了怎样的一场恶战。八年前紫云岭上的人口并不算多,然而此次一路而来所见到的人类的尸体数量让云出岫知道,这是一场同归于尽般的战斗。他们杀死了很多的冥妖,但他们自己也赔上了紫云岭里所有人的性命。
然而越到紫云岭深处,情况便越是诡异。渐渐地不见了人类的尸体,冥妖的碎片倒是越积越多。而且这些冥妖的死状都十分凄惨,大多都是被风雷系的法术撕成了碎片。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对数量虽多却在强大法术下毫无招架之力的冥妖的屠杀。而拥有这种力量的术士在目前的西炎,云出岫只知道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则是八年前所到过的隐雾山庄的庄主,沈凌。
要造成如此大规模的伤亡,必需得将自己的所有术法潜能完全爆发而出。但这必需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所以云出岫虽然有着力量,却从未做过这种相当于自杀的蠢事。而做了这种事的沈凌必定危在旦夕,或者已经死去。
云出岫快步沿着冥妖尸体堆积的方向用法术飞驰而去,而这一片尸体的尽头,他看到的却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个人。
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碎得看不出原形,紫黑色的血液在他的全身凝固,手中被染成紫黑的赤金锏上缠绕着艳红的雷电,正向外放射着它的主人剩余的生命。
纤细的身材显示着他还是一个未完全成长的少年,然而强大到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仍盛放着超越常识的力量却让云出岫在下一刻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的名字叫烟月,爹爹取的!”
充满稚气的声音犹在耳际,八年前那场不该相遇的相遇,八年前那个不该相识却相识了的人,八年前不知是对是错的决定,造就的悲剧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晚了吗?”
云出岫苦笑一声,然后慢慢地向仍处于随时可能爆发的状态的少年走去。
“你果然已经长大了呢,虽然被迫成长的过程往住异常的痛苦与残忍。”
被仇恨与悲伤蒙蔽了心志的少年却奇迹般地停止了茫然找寻着什么的举动,静静地呆在原地。云出岫有点惊讶,按说被魔障夺取心志的人不可能对外界有所回应。耳目口鼻皆失去其功用,灵魂被包裹在黑暗之中,仅凭着身体的本能行动。然而这个少年却似乎对他的话有所反应,是意外?或者他还认得自己,连被魔障所夺的心志也能认出只在八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自己?
那是,不可能的吧。
当年的他还只是个孩子,但他所犯的罪并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而被无视。他清楚地记得那张俊雅的脸是如何被愤怒与仇恨一点点地扭曲,悲绝的嘶吼在他的脑海中盘绕不去。那时的云出岫觉得沈凌所憎恨着的并不是欺骗了他的人,而是拆穿了慌言的自己。那个男人在那一刻以及他之后的人生中都痛恨着自己,痛恨着残忍地让他从梦中清醒的,自以为是的自己。
“西炎最强的术士不再是沈凌,而是你。你的血脉之中融有贯通天地的秘密,所以你拥有最强的力量。”
只是对活物的本能反应吧,像对这些冥妖一样,只要一靠近他的身边,便会被瞬间杀死。云出岫知道自己的话不能传到他的耳边,但他还是像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下去。他仍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少年能听到自己的话,如果能听到,那么他的力量就还在自己的预期之上。
当它在一个不知世事的少年手中时,过于强大的力量不知是福是祸。怀璧其罪,特别是当这块璧并不如人们所想象的那么美好的时候。
“你的力量太强大了,却没有相应的控制力。”
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少年面前,预期之中的袭击并没有到来。少年只是大瞪着茫然的眼睛看着他,目光像是穿透了他在看着远方的虚无,又像是想要看到他,却映不出他的影子。
云出岫解下了腰间的佩带,佩带上的绳结系着一块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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