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晹迈步走了过去,坐在这个房间唯一的椅子上,身后无七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你做什么我几时管过你,但你不该动他!事后竟然还愚蠢的等我来抓你,你最蠢的不是逃跑被我抓到,而是连逃都不懂,这句‘为什么’就必须学到教训!”闵晹的眼神暗沉了下去,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代表某种危险的讯号。
要是能逃得掉,我会不逃吗?但是江萧的嘴巴紧紧闭上,这种时候惹怒闵晹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虽然嚣张,但这嚣张建立在保全自身的基础上。
似乎江萧识时务的摸样让闵晹不再发怒,到底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孩子,就算蠢了点也不算愚不可及,下一刻他就望了眼无七。
无七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低头蓦然跪下,他做的事闵晹也许早就洞察却从没责罚他,不惩罚也只是缓期徒刑,他并不后悔,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帮江萧,但他是当年唯一知道真相的知情人之一,更不能看到闵晹到最后众叛亲离。
“自己去选。”淡淡的四个字,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袅袅迷失的尾音尤为迷人,话中的含义却让无七高大的身躯僵硬如冰块。
无七站起走向器具边上,踌躇了会,还是拿了一个电击棍,这不是所有行刑工具中最痛的,残忍度却不枉多让,这东西打下去表面上没有痕迹,但透过表皮的痛是却会从碎裂的内部传到全身,绵长而永无止尽。
看到这玩意儿,江萧终于意识到,闵晹真的动怒了!
“你现在的脸色很不好,药也没按时吃,在你身体倒下之前你的心脏就会麻痹而死,把我打伤了就没有人救你了!”江萧心中狂风乱作的紧张,但表面上却一派老神在在,方才观察着闵晹的脸色和走路姿态,从医者的角度就知道对方根本就没休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这里,但这话两人都清楚,如果闵晹想要医治,医生根本不是问题,之所以都是他只因为别人更不可信任。
江萧冷静的模样要是平时,闵晹一定会欣赏,这是他花了多年培养的继承人,从前世到今世性格最像自己的孩子,让他怎么能不特殊对待,但今天却完全没打算放过他。
冰冷的注视着来到江萧面前的无七,居高临下的眼神就像主宰生死的仲裁者,那肃杀的气势无七就算不回头也清楚,这是闵晹对他的惩罚。
正因为是自己帮了江萧,由自己教训才能将惩罚的效果最大限度的扩大,咬牙举起电击棒毫不留情的朝江萧挥去。
一下,两下……十下……
刚开始江萧还能忍住这抽搐般的疼痛,但越是到后面,身上没有被棍打的痕迹但那撕裂皮肤挖出内脏似得痛苦几乎让他咬碎舌头。
疼痛弥漫到全身,江萧原本就虚软的身体在这样重击下,胃里翻江倒海,更加难受,想蜷缩却因为四肢被捆绑着不得动弹,只能如同被捞出水面的金鱼撑大眼珠子,大口大口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连筋带骨的疼。
冷汗黏湿了江萧的额鬓,虚弱痛苦让他几乎就想这样昏厥过去,但闵晹下一个动作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将那铁盘中的白布掀开,拿出里面的针筒递给无七。
眼看着无七手上的那能让人欲仙欲死也能让人疯魔的东西,曾今多次给[于澄]施打过这东西他很熟悉,江萧顾不得疼痛,使劲睁大快要闭上的眼睛,但他的努力也无法让他开的缝隙比指甲盖大多少,虚弱的声音却在闵晹耳中放大数倍:“爸……”
闵晹转身离开的动作犹如没上机油的轮转机,一时回头对上这个孩子眼神的勇气也被抽离了似得,他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前世他就不是什么有根基的人,直到坐上教皇的位置背地里还不是有人喊他乡巴佬、土根。出生乡野的他骨子里有着最不要命的狠劲,同时也有香火延续的传统思想,爱上自己的儿子是闵晹上辈子的痛,这种痛和无法宣泄的感情在不断压缩变质中成了极端的占有欲。
不客气的说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活了百来岁的老古董了,虽然有一张年轻的脸但从某种程度上非常冥顽不化。强势惯了的他用自己的方式来教育孩子,最后唯一的孩子也对他恐惧如斯,甚至这恐惧最后化成了化解不开的仇恨。
江萧的称呼太过稀罕,在闵晹耳中和酒逢甘霖的干涸之地一般,几十年没听过的称呼,这是血浓于水的羁绊,是无法轻易剪断的关系。燃烧的烛光在视野中逐渐模糊,飘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暖洋洋的下午,杨柳的白絮漂浮在空中,投射过阳光的温度铺洒在身上,在疗养院中看到那两个孩子的情景,独独带走了江萧却撇下了另一个充满仇恨目光的孩子。
后来似乎做了很久的梦,这梦里是一片空白的境地,什么都无法捕捉到,只有不停的空虚和孤寂渗透到他的灵魂,没有梦的梦境总让他想要流出根本流不出的泪,于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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