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锦娉娉婷婷地走在前方带路,时时嫣然笑语,哄得钟怀遥与沈琼华很是乐怀。温言却是与祝归时提着心胆,聚着真气,防楚澜防夏侯,一路风光诗意不曾留意观赏,连那少女的银铃俏皮亦是半点不曾入眼入心。
夏侯昭只身上岛,虽是在海上奔波已久,今日气色精神倒是好过剑琴一遇。温言甫一上岛便与祝归时悄语,这人竟是与十年前一般无二了。祝归时忆及任嚣城所见的那汲取他人真气神魂的邪恶法子,心中震颤,想这人在那船上不知又是害了多少人,防着他的心神较之温言倒还要多些。
思锦将人带往精致小轩阁,亲自斟了香茶。
“各位公子稍候,思锦这便去请了我家主子来。”
言罢,轻轻妙妙地转身入了旁侧的屏风之后。
众人才坐定,便听思锦在山水泼墨的玉屏风后轻声细语地敬道,“大祭司、宫主,客人到了。”
第27章 第 27 章
沈琼华与钟怀遥一路上对楚澜是为恶鬼修罗之所的说辞听得多了,如今听了思锦请人的声音就在玉屏风之后,虽是看似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红瓷茶盏,余光却是紧紧凝着在屏风那处。
轻轻足音传来,思锦引着一男子自莹润玉色后而来。
群青锦衫,沉稳身姿,面上覆着半副黑玉面具,唇形润润姣好,纵是瞧不清面容,周身神采也是挡不住的英拔。他怀中横抱了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轻衫赤足,天骨秀颖,勾唇微笑间便可见这人fēng_liú蕴藉,只是他病气入体,明眼即见,却是个病美人。
病美人瞧了瞧温言等人,忽地仰首,非要闹着揽着他的那人回去小室,“你回去,这里人人好看过我,你不许瞧,回去回去。”
言辞如此,可那语音腔调,神情眸色,倒是撒娇卖俏多些。那男子许是早看惯了他这模样,只将他揽紧了些,淡淡道,“你给我老实些,贵客面前也这样没规矩?”
那人点点他的胸膛,“你这呆木头,真是半点趣味都没有,”转眼看向温言等人时,慵懒着眸子笑笑,“楚澜之主,苏尤许。这是我的大祭司,他……”
“秋怀信。”
秋怀信似是怕他说些什么有的没的,稳稳接话,报了自己的名。抱着人前往主座坐了,苏尤许被他安稳地置于腿上。
这两人亲昵无间,坦坦荡荡,温言等人瞧了只觉这般搂抱在一起待客也不是什么失礼的事了。
“信书我瞧着了。东西我叫着家里的小孩子去取了,明日晨上就会回来了。”
温言四人面面相觑,这楚澜宫主这般好说话?他们此行来意、钟怀遥钟氏之后的身份俱是只字未言,怎么这苏尤许半分真假不辨,就将还魂拱手相还了?
苏尤许不管他们,只将几人打量了,定定瞧着钟怀遥道,“旁人不论,我纵是有着钟小公子的半分美貌也好呢。”
钟怀遥十分惊奇,“你认识我?”
“你我初见,哪里谈得上认识,不过是略略知晓些罢了,”苏尤许笑的得意洋洋,听着钟怀遥“啊”了一声,伸着手掌晃了晃,“我拈指问卜,算出来的。”
原是早就知晓一行人中有钟家后人。温言至此方知,苏尤许何以如此不存疑地坦言将东西归还,只是钟怀遥的身份他又是从何得知,瞧他那俏皮样子,大抵只有沈琼华同钟怀遥信他的“算出来”之说。
“我等初入贵地,叨扰了。”
苏尤许瞧着祝归时,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楚澜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我高兴你们来。”
几人道了名,言说千里而来,只为着寻回钟家先辈留存于此的物事回去救人,听得苏尤许也不明就里地焦急起来,恨不能立刻教前去海底宝阁的小孩子拎着那百多年前的玉匣子归来。
几人之中,沈琼华与夏侯昭的相貌是顶顶惹眼的,可夏侯昭与毒物相伴多年,毒气入眼入心,满身暴逆,苏尤许瞧了两眼便转眼盯着沈琼华去看——这人才是赏心悦目的。
纵是苏尤许大方大义,以恶毒邪术闻名的楚澜总教这外来的几人心有戚戚,温言时时护着沈琼华,此刻见了苏尤许几许眸光,不着痕迹地将人挡在了身后。
苏尤许眼神一下子亮了亮,病容消去几分,立时便要跳下秋怀信的腿,却被楚澜祭司起身单手揽住了腰,紧紧定在身前。苏尤许白嫩双足离着地面堪堪几分,犹自伸手够着沈琼华,“沈公子、沈公子,我与你算算姻缘可好?”
秋怀信伸手堵了苏尤许的嘴,“我家宫主到了这时辰便要疯言疯语,我这便要带他回去喝药了。”
又嘱咐思锦带着楚澜贵客前去客轩休息。
沈琼华见着两人身影隐在玉屏风之后,不禁与钟怀遥道,“这、这能人异士大抵总是这般与众不同的吧?”
钟怀遥很是思虑了一阵,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祝归时哭笑不得,忍也不能忍地屈指扣了扣钟怀遥的额头。沈琼华生怕遭着狠手,急急便躲在了温言身后。
四人嬉嬉闹闹的,极是静好,惹得小姑娘思锦亦是随着笑了起来。这般倒显得一旁的夏侯昭形单影只,分外可怜了。只是他惯于如此,浑不在意,只在心底暗暗思度何时下手为好。
苏尤许是极好热闹的人,他与沈琼华很是合缘,时时要拉着他玩闹说话,传言中的诡谲邪性在此半点见不得,直教人怀疑是江湖误传了。
只是不知苏尤许生了什么样的病,精神意气损耗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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