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归时笑道,“此地山水好,月色好,我留一留。”
沈琼华点着头应了,温言看了他一眼,轻道,“凡事不必过多纠结,愈是放得深了愈是不解其意。”
祝归时眼见两人走得远了,手里的白玉杯盏一倾,琼浆玉液便洒了些许,鲜红酒汁倒像着艳艳红血多些。“钟怀遥”一事他虽是气得狠了,却也想得通透,江湖奔命,各为其主,慕歌青骗得一众人自是他的本事,怪也只得怪自己大意。
至于那一掌之痛,日后寻了机会还回去就是了。江湖男儿当如是,难不成还要哭哭啼啼地要闹上一番么?彼时慕歌青身在毒门,护师听令本就是他这弟子该做的,他两人,说到底,不过立场不同。
只是他已非懵懂少年,那人的心思他瞧得出两分,那夜慕歌青隐着措辞说了许多,他听出三分,却是不敢信他——他见识过这人的厉害,总想着他是为了旁的,故而慕歌青言语间如何温软衷肯,他仍是顾虑颇多,己心己情倒是未及思想。
祝归时抬头望一眼清亮圆月,轻轻叹了一声。
沈琼华着了轻薄中衣,赤着双足在床榻上翻来翻去,胸口藏着龙佩的地方隐约可见些许玉色。
“阿言阿言,我心里慌慌的。”
温言坐在桌边,缓缓翻了书页,“恩?”
沈琼华从榻上奔下去,挂靠在温言一侧,“就是慌慌的。”
温言探手搂着他的腰际,将人抱到腿上,搁了书册,又摸了摸那双赤足,“这时节也不要贪凉。”
沈琼华欢欢喜喜地笑着,在温言怀里拱了两下,耳际瞬时便被温言暖热的气息笼了完全,“老实些。明日还要赶路。”
沈琼华捧住温言的脸,噘着嘴重重亲了亲他的柔软唇瓣,末了还伸着嫣红舌尖舔了舔,笑得像只猫,“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温言眸色暗沉,臂间用力,揽着人的腰将他放在了紫檀桌面上,顺势压了上去,温软薄唇吻润了沈琼华的鼻尖。沈琼华因了这一番动作,鲜嫩小腿露了半截出来,映在暖暖灯火里,晕出一层细润的光泽,纠缠在温言腰间。
两人正是情热,心动意乱间,沈琼华被温言吻得急急喘/息,手上一抓,胡乱地抓了一只温言许他解闷的机关盒子在手里,沈琼华脑中一炸,立时便推开了温言,跳下桌面。
温言半点防备也无,被他推得退了两步,正要问他怎么了,眼前的沈琼华却是急急出手,拽着他半开的襟衫胡乱理了理,转身又拿了外衣来七手八脚地套在他身上,嘴里念叨道,“穿衣服穿衣服,我们即时赶路,快着些!”
温言单手拢了拢襟口,另一手去握沈琼华的腕子,哪知不及触到半分,那人竟风一般跑了出去。他几乎要疑心是逐影教坏了沈琼华,手上提了那人的鞋子追着他时,沈琼华正在大力砸着祝归时的门——
“祝公子,祝公子,快些起身,我们要赶路了,十万火急!”
祝归时在水榭中久坐,才回了客间睡下不久,便被这轰然巨响惊醒了神志,挟着几分火气朦胧着眸眼开了门,正见月华下愈显琼华的一张脸。
“祝公子,穿衣服,快快快!”
言罢疾走,顺手扯着温言一同回了房,急急地穿衣洗漱。温言与祝归时满头雾水地随着风风火火的沈琼华奔奔走走,最终三人在明月清夜中直向筑城的方向而去。
第47章 第 47 章
一夜疾行,开心如此奔走赶路的,大抵只有追风逐影。直至早间三人歇在一座小镇的早茶铺子里,温言与祝归时才得了机会询问沈琼华所为何故。
沈琼华囫囵吞着包子,含含糊糊道,“中我便觉着慕歌青不对劲。那日下了景山,慕歌青与你道别,只身离去时我便更是深觉漏察了什么。”
温言捏着沈琼华的下颌轻着力气摇了两下,“咽下去再说话。”说着倒了杯清茶放在了他手边。
沈琼华努力吞咽了包子,拍拍胸口,道,“彼时停宿丰州,慕歌青说了些对你的,啊,对你的一些看法,他那时便对夏侯昭生了厌烦之心,亦许更早吧,总之,他那个面热心冷的人,该是没了心思豁着性命助夏侯昭得了还魂珠,可他千忍万忍,一直与我们到了景山秋梧山庄。”
祝归时重伤疗养,南海之后再没有随行,此时沈琼华说了这一大串,仍是不解,“恩?”
“后来我们破阵法闯机关,直上景山,到了第七重关时便进退不得,慕歌青那时的情绪很怪,”沈琼华就着温言递来的茶盏抿了口茶水,又道,“他非常焦急,夏侯昭那般紧着还魂尚能忍一时,他却好似等不得,恨不能立时想了法子上山。”
“所以,”祝归时不得要领地猜道,“我们就要摸黑赶路?”
“对啊,”沈琼华大力点着头,满面期待地问温言道,“是不是?”
“是,”温言已然明晓沈琼华所思,捏着细绢擦了擦他的唇角,“慕歌青不是什么良善,可这人极为情深,他对你有心,下了山却只身走了,想必是去了坤山天池。”
祝归时重重咳了一声,“什么他对我有心!你说事情便好好说事情!”
沈琼华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祝公子,你言中所指不是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慕歌青先我们一步去了坤山天池。”
“他许就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他无伤无病,要还魂何用?”
沈琼华摇着头,“他定是往坤山天池去了。南海至景山这一路,你不知夏侯昭有多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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