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雁行往后趔趄了一步,怔然的看向黎里,他拿着伞寻过去的时候,黎里不是这么说的!
“哈,你是想说,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我不是这么对你说的么?”看着穆雁行茫然错愕的模样,黎里满足的眯起了眼睛,真是很好的表情呐,让这个一向在他面前坚毅稳重的男人露出脆弱苍白的表情,超乎于凌虐身体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再多一点,这种表情再多一点,才有更加巨大的征服感呐。
他眼里满是愉悦,学着当初回答穆雁行的柔弱声音,怯怯的道:“是,是我的伞没错。我看见一个人躺在那里,很担心……原来那个人是你吗?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啊,你不会嫌弃我多管闲事吧?”
“——这样,是吧?”黎里一扫怯怯的模样,嘲笑的摊开双手,目光冰冷,言语残酷,“然后你就信了,还真是纯情的很,单蠢到一定地步了!我一直很好奇,这世上怎么还存在你这种濒危品种,你这样的男人,不被人骗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要骗我?”穆雁行怔怔的看着黎里,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看清这个人,干涩道,“那个时候,你如实说的话,我也不会……”如果真的那么讨厌他排斥他,如实说了的话,他便不会渴望着那可能的温暖,日复一日的坚定等待下去。
黎里最初对他说的这句话,是他在半年的冷言冷语中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不能在一起也无所谓,至少能见到这个人,让他能一遍遍的回忆起雨夜里的那次温暖悸动……这样就足够了,他只是这么想着。
一个人冷了太长时间,稍微的一点温暖,都能让他努力的紧紧攥在掌心。
“实说?”黎里诡异的勾起了唇角,“为什么要实说?对一个明显有钱有势的男人,比起拿回伞后形同陌路,让恩情将两人之间产生关联对我来说更有利吧?”
“送上门的好处我干嘛要拒之门外?”黎里说的理所当然,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宛如利刃,残忍将穆雁行的感情切割的支离破碎,“只是没想到你会对我抱着那种感情呢,不过这样的感情比起恩情来,好处倒是更大了。”他舔了舔唇角干涸的血渍,淡淡的铁锈味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更加兴奋起来,目光犹如实质般的在穆雁行轮廓深刻的面庞上滑动,“而且,被这么优秀的男人迷恋着,我相当有成就感呢。”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穆雁行直直的望进黎里的眼中,声音低沉,他的信念与感情被残酷的嘲讽玩弄着,卑微的被人踩到了脚下,然而他暗沉的眸子里却不见丝毫愤怒与不甘,沉默的、内敛的,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拢了起来,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啊,是啊。”黎里薄凉的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现在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清醒的多呢,清清楚楚的明白我真正想要什么,想说什么。这次可是难得的向你讲一次真话。难道说你只信我的谎话,听不进去我的真话么?真话总是残酷的,你可不能怪我。还是说,即使我讲了真话,你还是宁愿信我的谎话,如此的放不开我?”
他轻蔑的翘着唇角:“还真是下贱呐。”
穆雁行挺直了背脊,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一分骄傲,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确定一次。”
“嗯?”黎里看着穆雁行不知何时沉静下来的面容,不解的挑起了眉,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这个男人还不崩溃么?快点让他看到灰暗绝望的表情啊!
“我想确认一次,自己的眼睛瞎到了什么程度。”穆雁行轻叹了一声,暗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黎里,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看来是全瞎了也说不一定。”
“你……”黎里隐约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但没来得及让他多想,他的下颌便被一拳重重的击中,眼前黑了一瞬,身子重重的朝后抛去,狠狠的砸在了乱石之上。
在嘈杂的耳鸣声中,模糊的听见了穆雁行低沉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响起:“你任意作践人的感情,这一拳你欠我的。但是如你所说,是我主动贴上你,瞎了眼是我活该。欠我的,我自己动手收回。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干连。”
掷地有声,坚定又决绝。他有自己的骄傲与底线,曾经的容忍退让是因为将这个人放在云端,任由自己低到了泥地里,然而如今,他已经没有理由去放任这个人一次次践踏他的尊严。
被一拳打蒙了的黎里丝毫没有理解到穆雁行话中的意思,只有心底的某个角落划过一丝惶恐与悲伤,然而只是一瞬,便再也捕捉不到,他再次晕沉沉的陷入了黑暗。
安静的旁观了一切的夏飞,在这时才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慢慢的呼出一口气,微微翘起了唇角,打得好!
留下黎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快,这个愚蠢的不懂得珍惜的男人便将雁行从他身边狠狠的推开,永远的割裂了两人之间脆弱的不能再脆弱的维系,再也无法修复。
虽然过程于雁行来说残忍了一些……夏飞看向沉默的站在原处的穆雁行,缓缓走过去,伸出手握住了穆雁行还紧紧攥着的拳头,长痛不如短痛,只有深刻入骨的一次伤才能让人深刻的,雁行的伤口会由他来一点点的治愈。
怔然中的穆雁行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温暖,迟钝的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夏飞,望进那双温柔带笑的眼睛时,才低低道:“不会想嘲笑我吗?居然一直都……”他难堪的再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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