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浅紫色的眸子里,依稀泛起的水雾,夹杂着说不出的光芒,杞月的手就那么急切地捧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紧紧地将他按在墙上。
寒……
龙夜寒慢慢将杞月抱紧,两具身体慢慢紧贴在一起,杞月勾着他的脖子,任由龙夜寒将自己慢慢按到地上。
马车富有规律地轱辘声里,细微的水泽之声渐渐遮掩不住。
而夜莺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赶着马车,一双平淡的墨色眸子似乎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主子,到了。”
夜莺将马车在下榻的客栈前边缓缓停下,出声提醒,却没有即刻将帘子掀开。
一会儿过后,龙夜寒与杞月才从里边出来,夜莺的眼神扫过两人唇边的笑,以及微乱的衣襟,敛下眸,沉默地看着那两个牵着手的人从自己身前走过。
直到两人快要进入客栈之时,夜莺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开口道:“主子,洛辰公子明日晌午可至毫阳。”
“知道了。”
远去的两人脚步一顿不顿,龙夜寒低沉而随意的回答亦渐渐远去。
不远处正在擦着桌子的小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亮光,却因为低着头而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二日晌午,洛辰的马车果然到了,却比预料的要晚了两个时辰,夜莺将洛辰带到客栈里头,而驾车的沉依旧是带着让人看不清面容的兜帽,不发一言地牵着马去了马厩。
“洛辰公子,主子在上面等你。”夜莺面无表情,若不是气息沾染着脱不去的阴冷,看起来倒是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他稍微转眼看到了安置好马车过来的沉,接着说道:“沉公子,小主子让你上去。”
沉对着夜莺点了点头,也不理会一旁面色还有些疲惫的洛辰,径直往楼上走去。许是同类的缘故,他与夜莺、无澈等人,从来都是相互看不顺眼的。
洛辰却是对着夜莺道了声谢,才走了上去。
厢房里,杞月与龙夜寒坐在一起,两人各拿着一小碟点心,嬉笑着相互喂送,那场景,如何看都不像是在等人。
感觉到洛辰与沉的气息,杞月才从龙夜寒身边站起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刚要抬起袖子擦擦嘴,却又被龙夜寒给拉了回去,重新坐在了他怀里。
“又不是第一次了,杞儿……”
龙夜寒低笑着,抬起手指细心地将杞月唇角沾着的些许碎屑一一抹去,末了,还就着那沾着点心碎屑的手指,放到唇边,伸出舌舔了舔。
杞月微红着脸抬头望进那双深紫色的眸,竟有些脸红心跳之感。
这样的龙夜寒,实在是有些魅惑众生的味道……
可是杞月却不知道,在龙夜寒眼中,此刻红着脸微张着唇,双眸水光泛滥的他,才是真正的妖孽。
“杞儿……”
龙夜寒正待说什么,门却忽然开了,两人双双抬头,见到洛辰与沉一前一后走入房间,洛辰低着头敛着眸,一头青丝掩去了脸上的表情。而沉却是眯着眼,对着龙夜寒怒目而视。
虽然没有摘下的兜帽让沉的脸的轮廓有些模糊,却并不妨碍两人从那双散发着惨绿色光芒的眼瞳中,看出那些并不曾掩饰的怒意。
那种光芒,带着幽幽的像是月夜之下狼眼中的那种颜色,像是要在下一刻将那个看不顺眼的男人整口吞下似的。
“沉。”
杞月开口道,微微皱眉,他不喜欢沉此刻的眼神,更不喜欢此刻沉用这种眼神看着龙夜寒。
沉果然收敛了些,虽然他已经低下了头,但龙夜寒仍能感觉得到,那双惨绿色的并非人类的眸子,正带着某种欲噬之而后快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还真是不敬呢。
龙夜寒低下头在杞月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却并未说什么。因为沉,并不是他的属下,而是杞月的。
感受到那股视线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变得更加愤怒,龙夜寒轻轻勾起唇,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语气:“坐。”
“国师大人的身体如何?”
预定出发的前一天,东离国师及云大师忽患疾病,虽并不严重,但却隐约昭示着国师将来的身体情况堪忧。
龙夜寒早些时候许诺将洛辰一起带走,送回北辰,这时却不得不让洛辰再在东离皇都里呆上数日,给及云大师调理身体,正好沉的能力对于及云十分有益,便也将他一同留在了那里,而他们几人,却是按时出发了。
当然,这是出于公利还是私心,那便没有人能说得清了。
在经过了几天的诊断,及云大师好了些之后,洛辰才将调理身体的药方留下,登上马车追上几人的步伐。
而龙夜寒与杞月几人,却是依着这个借口,在此处多停留了几日。宫外难得的悠闲自在,又兼之父子关系不曾与人知晓,两人之间那些肆意妄为,自是不必多说。
被问到话的洛辰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答道:“回陛下,国师大人年纪已大,身体功能已开始衰竭,如今虽悉心调理,也只能暂缓衰老速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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