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婢子的娇声催过,余慕娴方知自己已乘车辇到余府门前。
“嗯……”轻应着下辇,余慕娴抬步欲入府门,却见府门洞开。
“是何人来了?”知晓府中人不会恣意到这般地步,余慕娴有意将婢子挡在身后。
“回相爷,是少爷回来了……”低眉跟在余慕娴身后进府,婢子低声道,“少爷与相爷前后脚……早时,相爷一走,少爷便到了府上……”
“他此时在何处?”闻婢子道余奇书还府,余慕娴眉头一展,唇间浮起几分轻笑。
“窦夫子可是一同回来了?”避口不言余奇书,余慕娴饶有兴致地望着不远处黑衣黑衫的男子,“不必说了!来人已是瞧到了……”
“窦夫子!”大笑着与窦驰拱手,余慕娴客套着将其迎入堂中,“窦夫子怎不与余某打个招呼便过来了?”
“余相以为呢?”低笑着接过余慕娴奉上的茶,窦驰轻叹道,“驰原不想这般早回来,奈何主上与兄长皆是寄书要驰返都……”
“这也是窦夫子才高所致……”记过窦方还在北境,余慕娴将手交叠在膝上,“此番回来,不知窦夫子要往何处高就?”
“相爷却是只记得在下,分毫不惦记奇书。”窦驰盯着余慕娴,低笑道,“相爷小心,辛辛苦苦却替旁人做了嫁衣。”
“不是有如窦夫子这般的好先生么?”
起身邀窦驰一同去见奇书,余慕娴的步子迈得极慢。
她本不觉得余奇书还府有何异常,但依着窦驰话中的意思,余奇书似乎心怀鬼胎。
窦驰不是余奇书的夫子么?
怎会来自己面前说道奇书的不是?
眯眼与窦驰交换过眼色,余慕娴道:“窦夫子以为税律该何如?”
“该废废,该立立……皆是天理伦常。”窦驰低笑一声,“为民请命,不如为君办差……驰以为,相爷数载前边知晓这般道理……”
“可……”余慕娴压低声音,“天未必日日开眼……”
“相爷多虑了。”窦驰顿足道,“驰也觉天不会日日开眼……但相爷在天眯眼时,逆天而为……怕是不妙……”
“嗯……”佯装明悟楚宏儒的心思,余慕娴继续道,“窦夫子这般言,慕娴便清楚了……慕娴还有一事好奇,夫子方才言奇书……”
“相爷可是忘了奇书这孩子死心眼?”低声止住余慕娴的步子,窦驰道,“奇书并不在他院中……”
“嗯?”闻窦驰道余奇书不在他院中,余慕娴眉头一蹙,“那他在何处?”
“在相爷书房……”窦驰敛袖给余慕娴让开道,唇间皆是鄙夷的笑意。
承着窦驰眼中的鄙夷,余慕娴弯眉道:“奇书既是到了书房,夫子便与慕娴歇在此处吧!”
挥手命婢子在庭中设宴,余慕娴隐有几分出尘之气。
“奇书交与夫子,是慕娴此生最欣喜之事。”
抬袖与窦驰敬一杯酒,余慕娴轻笑道:“奇书能有此番造化,全赖窦夫子教导有方……”
“相爷说笑啦!”转手将余慕娴敬来的酒洒到地上,窦驰道,“此酒该先敬土下人……”
“土下人?”想过楚宏德,楚明鸿皆在地下,余慕娴道,“若是圣上有夫子之心,怕是彻夜难眠了……”
“有何难眠?相爷亦是作过夫子的人,该是知晓土下人是何种德行……虽圣上言皇长子刺君弑父,忒过离奇,但这却是给天下了一个圆满的解释……要知这世上,多是以为皇室少龌龊,官家志性高……”
“但,驰今日却不是祭那楚姓二人。”定神将酒杯放到案上,窦驰道,“相爷莫要忘了你手上的血。”
“慕娴从未伤人。”余慕娴弯眉道,“慕娴虽拿过剑,却从未伤过人。”
“那叔父是如何死的?”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余奇书抱着一堆奏折,怒气冲冲地踏到了余慕娴跟前。
“想找的东西都找到了?”含笑打量着余奇书掌中的奏折,余慕娴转头与窦驰道,“夫子真教了个好弟子……”
“谬赞!谬赞……”满意地望着半人高的折子,窦驰起身朝余慕娴一拜,“余相,驰以为,朝中的相位该换人了。”
“嗯……”轻笑着与窦驰一颔首,余慕娴道,“夫子为相,慕娴心悦诚服!”
“不不不……”窦驰摆手道,“为相之人非是驰,而是奇书……驰此番归新都,志于太傅……”
“哦。”云淡风轻地与余奇书点头,余慕娴道,“我儿初还都,为父不知以何物相赠……赠相位,虽不合礼制,倒也合我心……”
“只是……”余慕娴起身与余奇书平视,“为父好奇,我儿是否还要为先帝所赐的宅院?”
窦驰胜券在握道:“这却是不必了,圣上会与奇书赐新宅……”
“不!”窦驰的话还未落,余奇书便面不改色地拆台,“爹爹这宅院,奇书要了!”
“奇书!”闻余奇书竟想要这栋宅院,窦驰面色一变。
他虽想过用计要余奇书与余慕娴生隙,却并不愿将余慕娴逼到山穷水复之处。
余慕娴其人,生性淡漠。
要官职算不得难。
但若是将其从这宅院中赶出……
窦驰双手一紧:“奇书,还不速与余相认错了!”
“夫子此言却是说错了……”余慕娴淡笑着与窦驰摆摆手,“慕娴未娶,而奇书又是慕娴的独子……要这宅子算不得过……”
“那余相您准备何时搬,搬往何处?”余奇书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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