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暗暗摇头,这就是观点的不同,吕太医太在乎这些身外的东西,却不知吕大夫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儿孙多有出息。真是当局者迷,唐宁心中叹了口气,看在吕太医还有几分孝心的份上,自己便多费些口舌吧。
“世人都说隔辈亲,吕伯伯前几日还跟我说只希望儿孙平安就好,并不求子孙能否飞黄腾达。再说,吕大夫其实是极喜欢小孩的。想当初子安带回鸿宇的时候,吕伯伯都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鸿宇脚伤了,天天抱着给他洗脚敷药,甚至怕蚊虫叮咬,整夜拿着蒲扇守在床前。吕伯伯对鸿宇都如此,对自己的孙子岂不是更加疼爱?”
吕太医听得愣住了,喃喃道:“这……真是如此?我幼时父亲是很严肃的,并不曾见他多喜欢孩童啊。”
“是吗?小弟印象中吕伯伯是真的极其喜欢小孩的,子安小时也受过吕伯伯不少照顾呢。大概是因为小弟遇到吕伯伯时,吕伯伯已经到有孙子的年纪了,自然是喜欢小孩子的。正如自成兄自己,对儿子和孙子的态度难道是一样的?”
吕太医心中一动,不得不说唐宁说的很有道理。
“若是自成兄怕儿子说话冲撞了吕伯伯,那不如改日把小孙子带到我府上来,小弟保证,吕伯伯一定会喜欢自己的曾孙的,说不定他还能看在曾孙的份上不再拒绝见你呢。”
吕太医并不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只是幼时吕大夫在他心里严肃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导致一时没想到这点。此时经唐宁提点,还能不明白过来,带着孙子去见父亲真是个极好的主意,他和父亲之间缺了几十年的相处,每次见面都无话可说,不知不觉就会回到原来争吵的话题上,如果带上孙子,自然就可以聊聊儿孙了。
若是再经常把孙子放到父亲身边,让父亲教导,曾祖孙二人相处久了,感情愈深,等到孙子回府时,父亲难道舍得分开,到时还不得跟着回来?
与此同时,上书房中,皇帝略略揉了揉眉心,神态疲惫的挥挥手,让下面跪着的大臣退下。
高润亲自捧着药碗从外面走进,与一干大臣擦过,他抿紧了唇,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余光却还是扫过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突然,一众弓腰低头的人群里抬出一张脸,两人目光触电一般对上,又瞬间消失,仿若刚刚只是错觉。
高润一路直接越过宽大的书桌,回身把放着药碗的托盘交给侍立一旁的余宴。自己却弯下腰,扶着皇帝因久坐而僵直的背,让他慢慢斜倚在龙椅上。
景乐皇帝长舒了口气,他的身子越来越不行了。
高润面无表情地拿起药碗,吹了吹,递到皇帝跟前。
皇帝厌恶地瞪着药碗,没有要喝的意思。
高润知道皇帝在想什么,看着皇帝,淡淡道:“陛下,您不能再吃丹药了。”
皇帝没有说话,依然不肯喝。
高润继续道:“您的龙体就是被这丹药给拖垮的。”
这种犯忌讳的话也只有高润敢说、能说了,余宴在一旁就像个透明人似的。高润嘴里是这么说,可也知道不能逼太紧,顺手又把药碗放了回去,转而开始翻看书桌上的奏折。
皇帝松了口气,指着桌上唐宁的折子道:“唐爱卿自请贬出京城,刚刚水爱卿提了几个位置,你看着哪个合适?”
高润拿起折子,入目的便是唐宁端正中隐含风骨的一笔好字,高润心想,字如其人,可惜了。
高润带着欣赏的眼光看完奏折,正好皇帝也说完水明轩推荐的三个职位,高润便问:“陛下为何不把他留在京城,以他的才华去那穷乡僻壤之地,可惜了。若去那富饶之地,又资历不够。”
皇帝看了眼高润的神色,小心道:“你是觉得他没有罪,不需要被贬黜?”
高润淡淡眉眼立刻拧了起来,狠狠地摔下奏折,怒道:“他何罪之有?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饶是皇帝已经习惯的高润的喜怒不定,此刻也吓了一跳,随即嘴里泛起比喝完药还苦的苦涩——高润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高润难受,皇帝比他还难受,赶紧附和:“那就让他留在京城吧。”
谁知高润听了反而更不高兴,他烦透了皇帝的唯唯诺诺,语气十分不耐道:“不用,让他出京,走得越远越好,省的受那些闲气。我看雍州就不错。”
若是往常,皇帝一定答应了,这次却出乎意料的反驳道:“这样只会让别人更觉得他犯了罪。”
高润回头看皇帝,皇帝瞟了他一眼又避开了,声音弱了些道:“他们今日对唐爱卿就已如此刻薄,以后对你岂不是更加过分,没有我在,阿润你可怎么办?”
高润挑挑眉,有些诧异皇帝的脑子居然能转弯,但他一点都不领情,从皇帝把他留在宫里的那一天起,他注定要恨他一辈子,哪怕后来皇帝对他宠幸万分,他也不会有半点心软。
于是高润眼含讥诮地讽道:“我怎么办?当然是远远离了这里,永不回来。”
皇帝脱口道:“你是侍君,按祖制是要在宫里养老的,朕的皇陵里,皇后的位子是留给你的。”
自己在皇帝心里永远都是女人,高润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脸上讽色更浓,道:“那位子我不稀罕,再说你都死了,谁还听你的,你身边能葬谁,新帝说了算。而我能不能有命活在宫里养老,也是新帝说了算。”
景乐皇帝连忙抬起头,惶惶然道:“这可如何是好?朕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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