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遭殃的甚至不是别人,而是贵史。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东原怒声咆哮。
紧随震惊而至的,是难以遏止的愤怒和懊悔。
「好像是一个小时之前。」
真的很抱歉。纳楚深深地鞠躬。
「请原谅我没有事先跟会长禀告,就私自派手下监视执行律师。」
「算了。我反而得跟你道谢才对。有没有查到是什么人干的?」
「非常遗憾,目前还不清楚。」
贵史是下班回家途中,在住处附近遭到绑架。在十公尺外跟踪的手下通过转角目击时,贵史已经被一身黑服的三名男子架入车内。没有争执也没有呼救,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那名手下立刻伙同另一个开车随后跟过来的伙伴,一起追赶黑色rk ii。经过一个小时的飞车追逐,最后还是被对方给甩掉。
东原恨恨地咂了咂舌。
「这回栽大了。」
「对方在下手前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就连我们尾随监视也掌握得一清二楚。」
「这些王八蛋!无缘无故干嘛把歪脑筋动到执行身上……」
东原愤恨得咬牙切齿,纳楚小心翼翼回答:
「我认为对方应该对你了如指掌,知道什么才是要挟你的最佳武器。」
「少胡扯了!我跟执行的来往又没有特别亲密!」
最频繁的时候,也不过一个礼拜约他上旅馆一次。既没有买过东西给他,也没带他去旅行过。他们甚至没有一起喝过茶。东原越想越是愤愤不平。
「或许是这样反而欲盖弥彰,被人猜出执行律师在你心目中占有特殊地位。」
「欲盖弥彰?」
正准备反驳的东原又把话咽了回去。经过纳楚的提醒,他发现自己确实为了防患未然而故意冷落贵史,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意识到罢了。
瞥见东原默不作声,纳楚又接着说:
「我跟二当家都看得出,你对执行律师投入的感情非比寻常。所有才自作主张派人监视,以免他发生意外。更何况我们这阵子频频遭受骚扰。」
「到底是谁非要这样冲着我来!?」
将无辜的一般人平白无故扯进来,这种卑鄙行径不但让人唾弃更令人恼火,东原气冲冲地拍案站起。
「会是三轮组的人吗……不对。那群瘪三没有这种熊心豹子胆。要是有胆量跟我正面为敌,就不会缩头缩脑躲在歌舞伎町搞那些无聊的小把戏了。」
东原焦虑地在桌边来回踱步。
这种情况下他哪还坐得住。一边惴惴不安地走来走去,一边沉思推敲。
纳楚垂手站在办公桌前,神色不安地看着他。
「难道会是成田派来 ?所有人当中他的嫌疑最大。」
长期以来成田一直明枪暗箭,处心积虑打击东原的威望和事业,最后都功败垂成。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狗急跳墙,使出更卑劣的手段。用不着他亲自下手,只要一声令下,底下的喽啰自然会把事情办妥。
如果真是成田干的,他挟持贵史究竟有什么目的?
把他囚禁起来要挟东原,倘若东原不顺他的意,就把贵史千刀万剐——十之八九不脱如此吧。
脑中浮现贵史痛苦的模样,东原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即使赌上他的颜面,也不能让这样的遭遇发生在贵史身上。
「如果是成田那只老狐狸干的,贵史很可能被带到东京几个事务所的其中一处。」
「事不宜迟,我马上派人查探。」
纳楚的声音也掺杂了紧急气息。
成田的残忍和阴毒众所皆知。即使同一道上的人,都对他的残酷畏惧三分。纳楚似乎也为贵史的安危担心。他知道贵史在东原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不行,我们暂且按兵不动。鲁莽行动只会白费力气。包含东京近郊的临时落脚处在内,成田组的事务所共有五、六个。把蛇鼠一窝的中内组、菊地组、前桥组的事务所也算进来,起码有十几个可疑地点。现况不容许我们兴师动众去逐一搜索。要是我们的人马都派出去了,敌人说不定会趁虚而入。冷静想想,这根本行不通。」
「你认为敌人是在声东击西?」
嗯。东原神色漠然地点头。
「不管是哪一帮的人马抓走执行,今晚或明早之前一定会打电话来谈条件吧。」
「说得也是。」
纳楚也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表情凝重地附和了东原的推论。
「等接到通知再想对策也不迟。只要掌握住对方身份,需要应付的范围就会自动缩小。这也比乱枪打鸟要有效率多了。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先做好完全的准备,这样对方一有动作才能立刻应对。」
「那当然。趁会长跟对方谈判时,我们一定会找出执行律师的下落,抢先一步把他救出来。」纳楚胸有成竹地说。
「辛苦你了,纳楚。」
「哪里的话。只可惜二当家到札幌出差去了,再加上三轮组滋扰的事还没摆平,暂时不能大意,不过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人救出来。」
「话说回来,这次的事情不见得跟东云会有关,也可能是跟我有私仇的第三者所为。」
「就算真是这样,只要是会长的事,弟兄们个个都会义不容辞,全力以赴。」
说到这里纳楚语气一顿,脸上满是歉意地继续说:
「追根究底起来,要不是我们没用把人给跟丢了,也不会惹出这场风波。我们真是愧对会长。」
「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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