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荫和风邻雪一直随在季墨身边,风邻雪随季墨这些日子也学了些燕洛门功夫,却是尚不能用双绝。他手执长矛,和岚荫的鞭钩一软一硬,却甚是互补,攻守兼备。
21 毕功(下)
岚荫等人方与天九问会和,天色已开始发亮。段斐容已率六千土部分坛残余兵力从分坛地下另一出口冲了出来——那出口正对围攻玉岭关的屠摩罗大军后翼,六千人悄无声息地冲了出去,随即三千放火三千杀人,霎时屠摩罗军尾火光惨呼声大起。
屠摩罗本人尚在梦中,帐外兵士向他回报了事情,他却毫不慌乱——天演教本就只有六万余人,此刻十损八九,他早料必还有反击,此刻这剩下的一些残兵来打二十余万大军,只是自取其死而已。
他起身衣服还没着好,兵士又已回报大军已调整好队伍,来犯者只有六千余人,己方已成围势,只待他下令,半个时辰内便能全歼。屠摩罗气定神闲着好衣服,方要下令,却又有军士来报,玉岭关竟然打开,秦麓歌率关内三万大商兵士出城来站!
这消息一来,屠摩罗不惊反喜:屠军已围玉岭关十余日,秦麓歌紧闭关门、加铸城墙,登城的都被关头秦麓歌手下兵士用箭和火炮射了下来。玉岭关关头本就塑得极高,秦麓歌又是极善守城,屠摩罗一时束手无策,只能缓慢拉锯,等秦麓歌无粮无援支撑不住。此刻见他竟开关门来站,他绕着大帐内走了数圈,心下一时狂喜,半晌方缓缓平复,一叠声吩咐出战。
待他着好铠甲、亲自骑马迎出来,便见眼前己方兵士与秦麓歌方已打了起来。秦军方三万余人,前锋约莫两千人的队伍却是势不可当,看起来全不似普通兵士,杀入屠军如入无人之境。
屠摩罗身边将士不禁咋舌,屠摩罗却只冷笑一声。
“高手。”他自语道:“高手算什么……”他回过头抽了支箭,搭上弓便向对战的战场上射去,随即便见秦军一名前锋中箭!他却极为勇悍,拔了长箭仍是挥刀作战。屠摩罗回头向左右兵士使了个眼色,身边三十名弓羽手一并搭弓,随即三十支箭雨竟向那一人射去!
那人毫无准备,霎时身中三十余箭,撑着刀在地上走了数步,便即倒下——一时他身边两军都是震慑住了,数人刀剑都停了下来。
“全部弓羽手,放箭。”屠摩罗冷冷一笑:“高手和庸手在战场上的区别,无非是一个中一箭便死,一个中三十箭才死而已。”
一时战场上的屠摩罗军闻令纷纷后撤,弓羽手搭弓准备。此番出战本就只是为了溪兰城内的寂寞等人晃个虚枪,现下已将屠军全部目光吸引过来目的便算达到,秦麓歌冲在前头,见此景便知屠军用意,当即下令全军后撤。前锋二千人正是岚荫带来的武林中人,此刻许多人杀红了眼,一时都不顾秦麓歌军令,仍留在场上打杀,有的甚至追逐屠军到其军营。秦麓歌见状心急如焚,无奈那些武林人士就是不理。他无奈,只得带着撤回来的几百人和自己的兵士退入玉岭关内,屠摩罗箭雨已射了过来。当下场上剩下的千余高手纷纷中箭倒地,场面一时极为凄惨。有几个想要逃回来的,身后却跟着屠摩罗大军,还不到城门便被屠军追上,秦麓歌等人只得眼见他们被众人砍死射死。
另一边段斐容所率六千余土部兵士早已被团团围住,交锋半个时辰有余,土部已死伤过半。段斐容杀得浑身血污,转身望罗蒙,只见他也苦苦拼杀。段斐容叹息一声,下令道:“回聚下土。”罗蒙回过头充满嫉恨地望他一眼,大声喝道:“回聚下土!”便见土部兵士都渐渐撤回,围成一个小圈子。屠军不知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敢冒进,便又围上。忽的,只见土部兵士都掏出一个小圆珠来,口中尽皆念念有词。屠军领将生怕他们用什么妖法,忙命众兵士后撤,却见忽的一阵大风沙在土部兵士中扬起,霎时什么都瞧不清楚。屠军瞠目结舌,过得一个余时辰风沙才散去,土部剩余教众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屠摩罗闻得回报,心知土部教众再不足为患,也不在乎,便下令推进围关。谁知他方下令,却忽听溪兰城内急报,三百余人从卢壶河边地下忽然钻出,杀了卢壶河守军一个措手不及,随即他们都向河内倒了不知什么毒物,有的跌入河水的兵士口鼻入水,竟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屠摩罗此一惊非同小可,心知中了毒计,一时心乱如麻,先下令切断王宫里一切卢壶河供水,当下关也不打了,即刻命令全军就地驻扎,他只带着十余名屠摩罗军飞快赶回城内。
段斐容等早在地下等了良久,忽闻甬道内有人声传来。他长长出了口气,忙迎上去,便见浑身血污的季墨天九问和岚荫风邻雪带着十余人逃了进来。
段斐容见两个孩子虽形容狼狈,却并不慌乱,心知身上没有重伤,心下终于宽了,又看季墨,见他神色沉着,便知他也无大碍,便轻声问:“怎么样?”
“……成了。”季墨一时有些发愣:“死了二百余人,只有这些人逃回来了。”
“……成了就好。”良久,段斐容开言:“腐骨散药性极强,这一来溪兰城怕是要死一半人卢壶河水才能自净转清,屠摩罗必会撤兵了。”
“是么。”季墨双眼空洞,许久许久,忽然回头望着段斐容:“我们做得对么?”
“……对。”段斐容望着他,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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