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策吃得乱七八糟的,上面沾着冷却的油渍和面包屑、蔬菜残渣。祁子州看了一眼,反胃的感觉顿起,忍不住干呕了两声。本来他如果是故作样子恶心凌策倒是能想得通,但他呕完之后猛地抬头快速地扫了凌策一眼,生怕着被发现什么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实在怎么看怎么诡异。
祁子州三两下把碗筷收好,急匆匆地退了出去。他迫不及待逃窜的姿势令凌策眯起了眼睛,如果没看错,在合上门的瞬间,那家伙又作势要呕吐了。
凌策吃饱喝足,腿一伸在床上横躺着,如果不是脚踝和手上的铐链,他勉强可以把这里当做黑暗度假。可肚子里的小家伙大概感觉到母体的不安,时有躁动,凌策知道这里没有医生为他安胎,只能用心里战术使得自己冷静下来。祁子州刚才的反应叫人意味深长得很,他需要更多更仔细的观察来做出假设、结论。
接下来几天他仍然没和秦越取得任何联系,但相对应的,司徒锋也没有出现过几次,而每次出现必定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一直在和秦越周旋。
祁子州每天送饭四次,尽管监督自己吃饭的时候都刻意压制自己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做派,但凌策还是在他入门前一刻和出去下一秒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祁子州的确是有不寻常的状况,干呕。
若是旁人不一定能想得更远,但凌策身上正好发生过这种不寻常的经历,稍稍大胆猜想一下很快就联系起来。
——好啊,祁子州,你居然敢尝试这么可怕的东西,也不知道司徒锋知不知道这件事?
凌策笑得一口白牙,手指一下下扣着金属铐链,他觉得似乎有办法逃跑了。
☆、第41章
又是一次送饭时间,大概是他多次提议,今天居然还真上了鲜盘虾,与此同时祁子州脸上的嫌恶更甚,把食盘搁在他前面就迅速闪到一边,离他尽量远地坐着。
凌策细细分辨了一下这些虾,那肥硕的个头,粉嫩而饱满的色泽,以及熟悉的味道都能肯定这道菜出自某家饭店。他尝了一个随即笑了起来,满意地继续动手剥下一个。
“笑什么!?”祁子州凶狠地看过来,“别耍什么花招,快点吃!”
“这海虾壳体坚硬,想要我快也可以,不如你来帮我剥?”凌策故意挑了一个最大的对着他比划。
大概是嫌弃那味道嫌弃至仿佛看一眼都是折磨,祁子州转过身背对着没理他。反正凌策现在被脚铐困得严严实实,肚子又臃肿成那样,就算不盯着也没什么。
凌策撇撇嘴,继续慢条斯理地享受美味,但这一回他故意吃得啧啧作响,汁水四溢,不一会整间屋子都是鲜虾味。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个阶段的祁子州最忌油腥。果然祁子州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屡次三番出现小幅度的干呕,尽管他转向身子背对凌策,却依然掩饰不了动作的起伏。
凌策心底都笑开花了,现在他百分之百确定,祁子州怀了,而且司徒锋还被蒙在鼓里,否则祁子州要么被拖出流产,要么即便没有被好好安置养胎,也不会让他来照顾饮食。司徒锋虽说几次要对自己的肚子下手,那最终原因还是因为种不是他的,雄性本能会排斥他人的后代,对于自己的子嗣则多少宽容一些。当然,这些都是凌策的猜想,他也没兴趣管司徒锋怎么处置祁子州,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逃跑的突破口。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祁子州也是想要隐瞒的,凌策回忆自己的情况大致推断他这孕程大概是两个月左右,是危险期,祁子州一定会百般顾忌,所以如果真要和他动手的话,自己还是很有胜算的。但是现在他需要再制造别的机会,因为即便打赢祁子州,身上的这些铐链也是个麻烦。
凌策一边吃一边想,不知不觉中也把这顿饭吃完了。祁子州大概是忍了很久,他刚放下手中最后一个虾壳就霍地起身走过来,屏住呼吸收拾。细碎的虾壳收拾起来很麻烦,祁子州强忍恶心微微偏头打算换一口气,岂料凌策的手闪电般窜出,猛地擒住了他的左手,然后另一只手迅速搭上他的脉搏。
祁子州吃了一惊,想要撤手,但凌策的手劲很大,足足挣扎几秒才挣脱。祁子州随即退后一步,跳出凌策所能触及的范围。
“你——”他气得要破口大骂,但眼见对方突然露出看破一切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只听凌策低笑道:“原来不是心怀鬼胎,而是真的怀了活胎。”
祁子州脸上浮现惊慌,这几天一来凌策从未表示过任何怀疑,他也自以为掩饰得好,谁知道刚才竟被强行把脉——他竟然不知道凌策还会把脉!
凌策确实不会,否则他早给自己号脉了,这一招只不过装腔作势吓唬对方,人一旦被戳穿想要拼命保守的秘密,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思考其中的不合理。
“想用怀孕令司徒锋回心转意?的确是个果断的方法,但他怎么舍得总是让你接触油腥呢?”凌策讥讽道,“还是说时机未成熟,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或者你担心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住口!”祁子州恼怒地大吼一声,手上的垃圾袋没拿稳,撒了一地的虾壳。眼看近在咫尺的一地虾壳让祁子州又是一连串的干呕,反正横竖被戳破,他也没压抑,吐得昏天暗地。
吐完他狠戾地剜向凌策:“你这冷血动物怎么会关心自己以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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