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肖梵天他妹的人,就是沈静莲的大徒弟。”
鳯十三稍稍眯眼,右手握拳,略长的指甲浅浅陷进皮肉之中。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但我可以肯定她预谋不小。翠儿,我们只能在暗地里帮你。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麻烦很可能会接二连三找上你。你一个人,必须处处小心。”
语重心长,倒是有点兄长风范了。
翠浮游愣着,显然是还未适应对方少见的兄长。
“……知道了。”最后,还是低下头,些许别扭地应了一声。
片刻沉默后,鳯十三掏出兜里揣着的纸包,瘫在手中掂量着。
“这草要种,但我相信翠儿你不会真那么狠心,把这劳心劳力的活丢给我对吧。”
“这嘛,自然是要麻烦夜霖师兄了。”唇角略勾,四周阴风呼起,“因为他最闲,不是吗。”
多少能猜到翠浮游的目的,鳯十三不置可否耸肩,站起来拍拍衣角。
“要走了?”
“嗯,在这太久会被你家死相瞪视的。我才受不了那种阴狠妒忌的眼神。”他笑着,脸上却说不清是苦闷还是别的什么表情。
“对了,”临走前,鳯十三又转身走回翠浮游身边。探手拍拍人的肩膀。
“自己小心。”
说完这话,他转身推窗而出。
冷风由窗口灌进屋中。翠浮游站在桌前,也不知是发呆,还是琢磨着其他有的没的。
☆、第十三章 山雨将至(下)
如果可以的话,翠浮游将选择不再管鳯十三叫“师兄”,他会叫他乌鸦嘴。
自几日前那个下午见过一面,撂下一句“自己小心”之后,鳯十三便不再出现。而麻烦事也真的跟长了眼似的,频频飞向翠浮游。
首先,便是朝臣们神经质般对月王去向的追问。
“亲王,敢问……”
“无可奉告。”四字冷冷甩出,翠浮游抬眼扫过眼前武将。
快滚,别在这碍眼——这样的信息从那无焦距的琥珀色眸子里散出,凌厉迫人。
于是武将哆嗦了一下,瞎掰一通之后迅速撤离。
听着远去的纷乱脚步,翠浮游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疲倦。
加上这次,已经是十八次了。
这几天来,大臣们接连不断前来打探月王的消息。而像今天这样,开门见山的一个巴掌就够数了,剩下的全都是绕山绕水旁敲侧击,七拐十八弯的用辞遣句,绕得翠浮游头昏脑胀。
感情这些大臣们都是老母鸡吗?!说了王有事外出了,还要坚持不懈地问啊问!面对这种近似变态的关心,就算是翠浮游这种好脾气的人也该火大了。
先前送来的奏折平整放在书桌一角,内中大致内容是犬戎与中原军僵持之余,不停遣小队前来骚扰云云。
翠浮游有点头痛。
据他所知,君王好像不是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吧!在中原,这种事情是六部尚书和丞相经手,犬戎是国师处理,至于月笙……呃,好像是君来打理……
好吧,君和王一起失踪了。于是这堆龟毛的东西就全落到代为执掌政事的亲王手中吗?真够不公平。
翠先生暗自咬牙,这个哥还是不要认了,尽给自己找麻烦!
他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打断此君神游。
“放开!老子要见那个冒牌货!!”
敢在书房门口说这种话的,除了肖梵天,翠浮游真的很难想出第二人选。
单手扶额,翠先生无力地说“放他进来”,接着那位叫嚷着的武将便破门而入。来人一如前几日般,怒目横眉。一身战铠光鲜闪亮,腰间只挂着刀鞘,战刀不知哪去了。八成是此君欲再度提刀闯入,结果刀却被门口的守卫没收了吧。
“肖将军,这几日你应当是闹够了吧。”扯出个苦闷的笑颜,翠浮游后仰背靠椅背,食指轻轻揉着睛明穴。
这几日来,除了鸡毛蒜皮的国事、老母鸡大臣们锲而不舍地追问月王去向让翠浮游头痛外,最大的麻烦就是面前这人,肖梵天。也不知这位仁兄是头壳被门挤了,还是出门被鸭子踩了脚,几天来一直肖言真正的罹安亲王早就死在月笙关外的风雪中,而现在这位亲王——也就是翠浮游,是不折不扣的假货。
哼,要是假货,早八年就跑了,还用得着坐在这里,头壳发痛地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杂碎事?!
“闹?老子才没有闹!你个冒牌货,最好快把王放出来!”
肖将军一脚踩着不知哪搬来的凳,另一脚踏上奏折摊了两个指头厚的桌。
看那架势,如果战刀在手,估计已经劈上翠浮游的天灵盖。
“肖将军,你不觉得你放肆过头了吗。”半睁着眼继续揉睛明穴,翠先生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咬牙,“再说,王兄和越君出宫,他们的行踪我怎知道?将军又何来让我放了王兄一说?”
轻描淡写说着,事实上翠浮游是打心里感到深深的委屈。普天之下,打着灯笼都难像找他这么和蔼可亲的亲王。对于(名义上的)下属的逾矩叫嚣,他是持宽容乃至纵容态度。这要是放到别国亲王那儿,估计耳刮子早就扇过去不说,那位胆肥的下属也该被拖出去凌迟,现在坟头的草都快有人高了。哪像他面前这位,对上司的纵容不止不感恩,还整日生龙活虎前来挑战上司的底线。
这不是找练是什么?
当然翠浮游没有真的拿肖将军当沙包摔着玩,他只是静静听着这人置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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