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啸在他这里尽量都不抽烟,这人连一丁点余味都没给他留下,离开得很干净。
他把烟灰缸放进柜子抽屉,然后拿过电视柜上的双人剧照相框,还有庄啸送他的故宫锦衣卫玩偶,各种小摆件小玩具,全都放进抽屉。他不会把这些东西扔掉,但是放在房间里摆着看见了难受,就一个个都藏起来。
徐绮裳给她老公打个眼色:不然,咱俩走吧?
裴知讯回个眼色:你不问问怎么回事啊?
徐绮裳打眼色:你问啊?
裴知讯摇头:我不问。
徐绮裳使眼色:那咱们两个老家伙还待着不走,碍眼?
裴知讯也摘了眼镜擦,也不知眼镜上哪来那么多水汽,再重新戴上,表情难言,低声说:“我看着他这次挺认真的,我还以为,挺好,不错,靠谱,有戏……”
徐绮裳小声说:“我也看他挺认真的,认真了更难受吧,多难受啊……”
徐绮裳上前一步,说:“不然咱们出去吃个饭?宝贝,你想吃什么?”
裴琰说:“不吃。”
徐绮裳说:“宝贝,饭还是要吃,不然我给你做?虽然我做得你更不爱吃。”
裴琰不想说话,转身进卧室。
进了卧室才瞅见,他卧室大床旁边,竟然竖着一个新的双人床垫,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让他脑子里“轰”的一声……
就是他前些日子订制的那款,这刚送来,正好在他不在家的时候送到。裴琰盯着那床垫,不知自己脸上能是什么表情,胸口有些发抖,觉着撑不下去。
他轻声说:“签收了?……还能退货么?”
“能让送货的回来再给拉走么?不用退钱了,他给拉走就行,送给他了。”
一个床垫,从下单订货,到收货,两个星期,就这么短时间,从天上把他摔到地上。不对,是摔到看不见底的大坑里了。
平时浪一浪,不正经,都是跟外人的,他自认为对感情是认真的,长情的,是想要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互相有个伴。可能平时太随便了,他一贯给人感觉就是不正经的吗?是隔三两个月就要换朋友、换床垫的?
徐绮裳瞧这脸色,忙说:“哎呀,不好意思啊,我给签收的,我还把包装给撕开了,手欠么这不是……那,那我们再给搬出去,不要了。”
裴知讯瞅他老婆:再搬出去?
徐绮裳用眼色下指令:没看明白吗?还废话干吗,你快搬啊。
老两口撸开袖子,搬床垫,搬出去。
“琰琰,没事,不用你操心,你坐下歇着,我们俩搬!”徐绮裳说。
“多大个事儿……这都不算个事。”裴知讯说。
两个老家伙,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开始往外挪这只床垫。床垫齐着门框高,高度恰好卡在门框上沿儿,竟然出不去,得侧过来,倾斜出一个角度,一寸一寸地给蹭出去……
徐绮裳以一个优雅的半蹲姿势,从下方架起床垫。
裴知讯在外面拖,很沉,不好拖,拖不动啊。他用半边脸抵住床垫边缘,眼镜就从眼眶蹭到脑门上去了,眯着俩眼,一头汗,那样子无比滑稽。出了这道门也算是一位剧作大家,在外边都是给别人写本子写段子的,在家里,自己就能编成个段子……
裴琰坐了一会儿,一声不吭地起身,去帮忙推。
“我们不用你。”徐绮裳一摆手,“觉着老娘的基本功不如你是怎么的?我还蹲不下去怎么的?”
“不会,您最牛了,咱家功夫您是第一牛……”裴琰从后面搂了他亲爱的老妈,下巴靠在妈妈肩上。
现在就想抱着谁,找一个能接纳他的怀抱。
“那当然了,我现在下腰还利索着呢,我学生都夸我保养得好。《贵妃醉酒》,《穆桂英挂帅》,在台上唱念做打都是全套,也没比你差。”徐绮裳说。
强尼吴从门框外面试图帮忙拽床垫,床垫在这人手里就是纹丝都不动。裴知讯冷哼了一声:“就你这胳膊,这个腿儿,算了吧,一看年轻时就没干过活儿。我们这些人,小时候还是吃过苦的、搬过砖的!”
巨大的床垫终于被拖到大门口。
徐绮裳仔细瞧了瞧,哎呀,这么高级,这么奢华,质量相当好,小猴子你这次买东西品位不错,选的人不靠谱但选的床垫靠谱啊。退了干吗?不退,我们两个老家伙回家睡这个床垫。我腰疼,我睡硬的这边,老家伙你腰不疼,你睡软的那边呗。很好,非常好!
两口子喘着气,用手帕抹汗,站在门廊下。
心里都不是滋味,又不能抱怨快递、抱怨床垫或者抱怨庄先生,怕惹儿子伤心。
王苑玲打电话过来问,强尼吴低声讲电话:“啊,是啊……砸得确实比较严重……大宝贝心情不好,他们也追得太紧了不厚道嘛……那就赔一点啦,哎呀你还怪我没有拦住?他没有砸我就不错啦!……”
徐绮裳听见了,慈母的脸说变就变,哼了一声:“赔,不用你们公司掏钱,让他爸掏钱。嘛玩意儿,换成我我也砸……
“那谁,你下楼再替我砸一遍,玻璃和轮胎都算我的,让他爸赔。”
徐绮裳给强尼吴抬手吩咐,你去,砸,后轮胎不是还好的吗,凿他后轮胎。老娘扛床垫扛得腰疼了,让老娘先喘口气歇会儿。
徐绮裳往沙发上一坐,掸自己长裙子上蹭出的皱巴和灰尘,然后发呆,确实失望。琰琰身边又没人照顾了,没人疼了。
还是老妈可靠,当妈的永远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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