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啸默不吭声地走过来,帮他在后面捣鼓了一会儿。裴琰回头五味杂陈地盯了庄啸一眼,您活儿太壮了,手指也糙,来来回回前后夹攻,快弄死我了……
正式拍摄的时候,裴琰飞起来一劈腿“啊”的一声,表情都歪了。
“咋了啊,抻着你的筋了?!”导演一脸莫名,吼他。
庄啸在一旁蹲着,用眼神给裴琰示意:你用替身吧。
导演纳闷呢:“怎么了琰宝儿?胳膊腿都不会打了似的?”
裴琰顶着一对大黑眼圈:“嗯,今天状态不好,重新来吧。”
他总不能照实说,昨晚儿在床上被人操了,一劈腿就抻着我的小花瓣儿了,疼。
庄啸蹲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叼着一颗没有点燃的烟,眼神歉疚:我替你上啊?
裴琰回他一个眼神:算了吧大侠,咱俩就没法互相替身,咱俩太不像了,什么什么都不像。
什么和什么都不像的两个人,怎么这么来电,这么合得来呢。
又有车开进来,说是嘉煌的大老板特意进故宫来探班的。穿着风衣的高大身影在宫殿门口一晃而过,周围簇拥着不少人,很热闹,就跟皇上驾临乾清宫似的,呵。
庄啸走开了,就没打算凑过去,没打招呼。
他在故宫几个宫殿之间的甬道上行走,举相机拍下一些美好的照片。雨后宫殿静静伫立在淡青色的背景布中,朱红色宫墙显得壮丽而沧桑。
不止一家媒体听到风声进来采访。已经在帝都的地界,要绕开媒体就是不可能的。
“在拍风景照吗阿啸?有几年没来故宫了吗?”话筒已经递过来。
“随手拍几张,”庄啸垂下眼摆弄相机,“很多年没来过。”
“《龙战天关》杀青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娱记追问。
“回美国。”庄啸语气淡淡的,对记者客气但没表情。
“你有打算回京之后这段时间陪伴家人吗?在北京你有哪些圈内朋友打算一起聚……”好几支话筒横七竖八杵在嘴边,每支话筒为了抢镜都自带一个巨大的logo,在镜头里互相推来挤去。
“没有。”两个字回答了以上两个问题,让一堆话筒挤来挤去白费力气。
“就很快回去了吗?咱们影迷观众毕竟盼了这么久,你还打算以后继续在国内接拍电影或者电视剧吗?”娱记追问。
“没打算,不会再拍。”庄啸回答得很清楚。
拍一部就够了,一部戏就让他无法预料地陷进去不能自拔,冷淡矜持和自制力都是个瞎。
在媒体眼里庄啸这种人也很不好搞。好像是有问必答,礼貌克制,不发火不吼人也没有砸过狗仔的车,而且,庄啸发现女记者往后倒退时差点儿失足踩下台阶,眼明手快地一个绅士手扶住记者,避免对方摔倒。但是,再多一个字也抠不出来了。采访庄先生就好像面对坚不可破的一堵高墙,外人无论如何砸不进去这堵墙的。
裴琰没有听到庄啸接受采访说的这几句话。
他终于拍完那组空中劈叉的高难度镜头,剥掉威亚衣,从捆绑状态中解脱,下半身顿时松快了。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几个大步跳下大殿台阶,远远地寻觅庄啸在空场中间的身影……
故宫里有一间文创店,卖那些有特色的文艺风小玩意儿,网上卖得特火。庄啸进去溜达一圈,出来了。过一会儿,裴先生也进去溜达一圈,出来了。
银杏树的落叶残雨之下,几只放养展出的梅花鹿在院落里漫步寻食,顺便向游客卖萌。
庄啸靠在宫墙下,一身便装,仍是长袖高领恤衫、烟色工装裤和高帮靴子,向眼前人递个小礼物。
裴琰还穿着戏服,没卸妆,一脸桃红柳绿,脚步都带着兴奋劲儿,一团火似的蹦到庄啸面前。他一瞅,笑道:“什么啊?又送我礼物啊?”
“随手买的,觉着挺像你那傻样儿。”庄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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