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帮你洗完了碗,我可以给你做全身按摩,帮助你的肌肉放松,这样有助于睡眠。”
“不,我还不想睡。”小宏话语里已经有几分睡意,却还是揉了揉眼睛,“别误会,我喜欢你给我按摩。不过在此之前,咱们一起出去兜兜风怎么样?享受飞行!”
“你的心跳——加快了。你很喜欢飞行。”
“是啊!这也是一种放松嘛,来吧大白,我们走!”
两人换上了战甲,大白把小宏背在身上,一飞冲天,由小宏指挥方向,绕着旧金山拐了一圈,一直往金门大桥而去。
夜风很凉,吹在小宏脸庞上,他的精神振作了许多,伸手指向远方,“看,多美丽的夜色啊。”
“需要再飞得高一点吗?”
小宏兴奋地搂住大白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你真了解我!”
二
小宏和大白并排坐在金门大桥顶上吹风远眺,玩得尽兴了,才让大白返航。十多分钟后,两人悄悄在自家房顶上着陆,放轻动静,从阁楼窗户里翻了进去。自从和大白有了“夜生活”,小宏翻窗已经十分纯熟,一点也没有惊醒熟睡的卡斯阿姨。
大白块头虽大,胜在弹性好,小宏给他精心打造的新躯壳用了最新式的材质,韧度、耐磨性和延展性比从前更好,如今无须放气也能从窗口挤入——当然,仍然需要小宏的一点助力。
把大白拽进房间,关上窗,小宏拍拍床垫,“你在这儿坐一会!”说罢将外衣随手一丢,飞奔去洗漱。
回来时,大白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两只手掌放在大腿上,看到小宏进屋,两只圆眼睛动了动。小宏一个猛扑,趴在松软的大床上,不想动弹了。
大白起身给他腾地方,站在床前,依然尽心尽责,“俯卧是一种不良睡姿,你的内脏器官会受到压迫,导致呼吸不畅,甚至影响生殖系统——”
小宏闷在枕头里“唔”了一声,打断了大白的科普,“你把我翻过来吧。”
大白伸出圆乎乎的手掌,动作轻柔地把小宏翻了个身,变为仰卧,又把他往床的正中位置挪了挪。
小宏闭着眼,双脚摸索着蹬掉了拖鞋,又慢吞吞地脱掉了衣裤,只剩一件圆领背心和短裤。他在床上滚了一圈,“腰酸背痛的,大白给我捏两把。”
大白弯下腰,双手搭在小宏肩膀上,以对方最喜欢的力道和频率为他悉心按摩。小宏舒服地抱着枕头不撒手,他斜睨了大白一眼,忽然爬起身,招手说,“你躺床上来。”
大白依言躺到了小宏床上,仰面朝天,挺着圆鼓鼓的肚皮。小宏满足地趴到弹性劲道的圆肚皮上,七十多公斤重的大小伙子压上来,肚皮随之晃了晃。
小宏搂住大白,脸上露出微笑,“好了,这样才是最舒服。大白,你再给我捏一会。”
大白两只手臂环上来,刚好把他圈在怀里,手腕灵活翻转,掌心传出热量,贴在小宏酸疼的肩膀和脖子上,按摩的同时还给他热敷,效果更好。
不知过了多久,小宏迷迷糊糊地听见耳旁熟悉的声音,“你对我的服务满意吗?”
此时睡意已袭来,他口齿不清地回答,“我很满意,谢谢你,大白。晚安。”
朦胧恍惚中,小宏依稀觉得大白将自己从圆肚皮上抱开,仍旧仰面平躺回床上,还细心地盖好了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他的红色充电包里。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月光透过百叶窗铺洒满地。
小宏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不知为什么烦躁不安。他起来找哥哥的棒球帽子,可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于是更急了。
——这是哥哥生前交到他手中的最后一样东西,明明一直放在哥哥房间的,怎么就没了呢?
忽然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爽朗话音,“在找这个么?”
小宏猛地一回头,双眼霎时睁大,不可思议地叫道,“哥哥!”
不远处,一个高大健朗的青年正含笑望着他,手里晃着那顶帽子,正是他哥——泰迪。
小宏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语无伦次,“哥哥,你、你回来了!”
泰迪回抱弟弟,手掌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显得很欣慰,“小宏,你长大了,瞧瞧你现在,个头都快赶上我了。”
小宏从哥哥宽厚温暖的怀抱中抬起头,眼眶有些湿润,“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泰迪笑着说,“刚才白夸你了,一开口,说的还是孩子话。哥哥不是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么?”
小宏重又抱紧他,用力闭上眼,喃喃自语,“这不一样……不一样。”
泰迪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揉乱他的短发,“怎么不一样?”
“我想和你一起分享、一起经历很多事,新的挑战,新的冒险,还有很多很多。”
“不管是什么样的探险,我都会陪着你。”
哥哥的嘴唇贴在小宏耳朵跟前,嗓音低沉又温柔。小宏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耳朵根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他从小就和哥哥很亲密,但是,没有这样亲密过。
他小声问,“哥哥,别离开我,留下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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