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不飞呢?”
“因为现在正在下雪,起飞和着陆好象都要花满多时间。能见度不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自己重复问了十次同样的问题,谷协伸一都不动声色地回答。在不知道问了第几次时,终于知道飞机跟汽车一样,如果“能见度”不佳的话,就会难以操纵。
看了一下手表后,便开始翻着自己的背包。拿出记事本,里面记载着自己的行程,但现在不得不变更了,一开始飞机的起飞时间就延误。在交互看着行程表和手表的时候,心情变得越来越糟。
谷协伸一偷看了一下行程表。他在短短说“嗯”之后,便拿起笔将行程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全部重写,将全部的行程都延后20分钟。在被这么修改过后,自己就越来越搞不懂这个行程表了。一旦被别人动过手脚,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东西”了。讨厌自己的东西里有自己搞不懂的东西,所以便将被修改过的部分撕破并丢在脚边。那东西又被谷协伸一捡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再一次丢掉,纸张便没被捡起来。于是就这样,正式跟那张纸的存在说再见。
在丧失行程表的同时,脑海中突然冒出“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呢?”的疑问。在感到脑中一片混乱时,便慌张地拍起自己的肩膀,有节奏感地拍着。靠着那规律的节奏感让自己感到平静的同时思考着。飞机是会移动的交通工具,它要前往那里呢?它的目的地是东京。为什么要去东京呢?是为了上大学。
“为了去念东京的大学,所以我、坐在飞机上。”
开始自言自语时,总算知道原因了,感到稍微平静下来。可是,那一旦感到混乱就会变得过敏的神经,却没办法那么容易恢复原状,现在的状态简直就像在决堤边缘。希望之后不要再有会让自己感到混乱的事就好,偏偏在这么想时,突然听到了鸡的啼叫声。
坐在自己前面座位的女人用像极了鸡叫声在怒骂,那尖锐的声音正对着空中小姐。自己的身体开始萎缩,而且手指发抖。不知道那女人在生气什么?但“尖锐”的声音深深传入自己的耳中,让头好象要爆开一样感到疼痛。
自己正逐渐失去意识。为了不听到那尖锐的声音,身体自动起了反应,只留下“替身”的躯体,而真正的自己就逃往位于内心深处的休息圣地。
那里充满柔和色调,还播放着单调旋律。自己站在那美妙的场所中,并将身体托付给在那里流动的旋律,已经听不到外界的鸡叫声。这里的色彩和旋律永远都不会改变,是个可以安心休息的世界;是个唯一能让自己心灵感到平静,又不会受人侵犯的圣地。
有时自己会将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景以“圣地”两字形容,但还是觉得不太适当。这里不管用任何方法来形容,都无法贴切表达出感觉。
“佑哉!”
有人在圣地外面敲着门,呼唤正在这优美的世界中游玩的自己。自己并不想出去,所以装作没听到。
那声音正尝试将自己带离这么怡然的世界;正破坏着自己的心灵平静。“替身”的身躯在摇晃重复同样的旋律。没有办法,真的是没有办法,那不是自己的“替身”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摇我呢?”
从那个被拉着站起来的地方,只能看到整齐有秩序地排列的椅子。附近只剩下皱着眉头的谷协伸一和空中小姐而已,并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原本以为自己不能适应将来要在那里生活的谷协伸一的“公寓”,结果只是杞人忧天而已。可能是以前曾经住过“这里”,还对这公寓的摆设一清二楚,在进入屋子闻到味道时,甚至有种“我回来了”的感觉。
脱下鞋子并摆整齐后,便走进走廊。视界的一角瞥见客厅时,发现家具摆设的位置丝毫没有改变。直接走向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后,忍住胸中的骚动般打开门。在窗帘的颜色映入眼中时,困惑了一下。以前住在这个房间时,窗帘是深蓝色的,但现在却是深绿色。光是那一套窗帘就让整个房间的气氛为之一变。自己走出房间外,确定这里是否真是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外观一样,再战战兢兢走回房间里,摸着那硬梆梆而颜色不同的窗帘。跟以前的窗帘触感不一样,果然是不同的东西。于是挺直身子,将窗帘拆下来。在折成四角后,便将窗帘丢到走廊上。那绿色消失后,房间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总算能安心下来。
此时,突然注意到房间角落堆放着牛皮纸箱。那是从北海道打包的行李。跑过去,将封住箱子的胶布一条条撕下。墙壁上的书柜里空无一物,好想早一点将书柜放满“自己喜欢的东西”。
在搭飞机时,很久没露面的“替身”跑了出来。最近好不容易渐渐不用靠那个替身,而能自己解决,但今天却无暇去拒绝他的出现,表示心里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吧?
那在飞机中的突发事件,至今仍让自己手指感到阵阵麻痹。只要有一点“导火线”,就会引爆。不过看到那些书本时,自己的心情就会变得恨快乐。将书本美美地排列在书柜里,和按照书本高低由右自左整齐排放的事,都能让心灵感到平静。
在专注地排列书本时,注意到门的地方好象有什么东西。尽管很在意,但还是不去理会。因为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排放书本的事比任何事还来得重要。装着书的牛皮纸箱见底了,书柜上的剩余空间也减少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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