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枫支撑着沙发慢慢坐起来。
坐正后,枫又整理了蓬乱的头发。他拿过公文包,把简易血糖检测仪取出来。用针把指尖刺破一点,用检测仪前端吸取血液,随后机器就会自动测定结果。因为身体非常不好,所以有必要认真测量血糖值。
血糖值处于正常范围内。
枫迅速收起器具,把资料取出来。
真是昨晚父亲给他的资料。与大臣宅邸爆炸计划的主谋阿倍野,以及学生的地下组织有关。
在枫阅读资料的期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阵内幸也。
枫在这个名字的位置停住了,无法前进。
在被他强吻的一幕,还记忆犹新。阵内的腕力、体温,以及那种香气的记忆复苏了。而对于那段记忆枫不但不觉得厌恶,反而一阵战栗,这让他非常狼狈。
不行,不能被那种男人耍……不能那么丢脸。
枫压抑住感情,再次把注意力放回资料上。不过这次怀疑的对象并不是阵内本人,而是阵内研究室的研究生,一个叫做柳原的青年,警方已经盯上他了。
柳原道南。
父亲室住宅制造勤务公司的社员,母亲是家庭主妇。
不过外祖父是一个过激奔放的思想家,名字是汤浅正道。而且他还是一位政治评论家,敢于毫不畏惧地辛辣评判政治,是个多次差点被人害死的人物。尽管他已经生病身亡,可是如果他能活到现在,新破防法之类的东西肯定会被他骂到狗血喷头。
如果柳原是受到外祖父感化长大的——那么他不满目前的政治状况,为了革新而创立地下组织也呵护情理。
尤其近来,法律系相关的学生们,不少都对国会审议前的“思想教育法”持怀疑态度。所谓“思想教育法”,简单来说就是在义务教育期间强化道德教育,不过大多在野党都认为,强化的方向有些偏激。
金森是思想教育法的推进派,他对阻挠这部法案的人非常敏感。
枫把资料看了一遍,随后便闭上眼睛。
他把身体靠在沙发上考虑问题。
的确,柳原的周围,似乎是有些带火药味的人物来来往往。
既然他隶属阵内的研究室,估计他自己也很反对思想教育法,也不会承认新破防法和思想检察官吧?
但是这一点,跟他“以暴力思想为挤出组织地下活动”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根据新破防法,“持有暴力主义破坏活动思想的个人”也是定罪的对象。只要确认有罪,刑罚就不会缓期而是要立刻执行,收容犯人的不是监狱而是矫正设施。从矫正设施出来的人都说,连监狱都比那里好多了。
但是,只有“非暴力主义的思想活动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逮捕。如果连他们都不放过,那就真的成了以前治安维持法和特高警察了。
就目前看来,还不能判断柳原是不是持有暴力主义破坏活动的思想,也没有证据证实他和大臣宅邸爆炸计划案犯的阿倍野有关联。
只是可疑而已。
警察最不喜欢这种证据不全的案子,所以金森才动用了枫。
“……要传讯对方吗?”
首先只能看看对方的反应了。被思想检察官叫出来,如果真的做过什么事,那对方应该不会平静面对。当然他可以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但看透这一点,击溃对方正是枫的工作。
处理完资料后,枫站起来。
已经休息二十分钟了,枫想起了处理到一半的文件,于是准备离开接待室回审讯室去,可是就在开门的瞬间,突然有个男人映入眼帘。
刹那间枫屏住了呼吸盯着男人。
“怎么?你在这个房间啊?”
枫第一次看阵内穿正装。
没有一点奇特之处的深蓝西装,应该不是什么高级品吧?恐怕枫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要比他的贵出很多。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好看?
枫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此适合西装的男人了。宽厚的肩膀,厚实的胸膛,腰线又高。就算同样是男人的枫,都觉得有些嫉妒了。
“我的手机似乎坏掉了。”
“……哈?”
“似乎只有从你那边打来的电话不会响,很奇怪吧?其他号码的铃声都很正常呢。打了那么多电话过来我都没有接,实在是对不起。我就是为了道歉才过来的,请你原谅我。”
一时间,枫张口结舌。连对玩笑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当然,枫一次电话也没有给阵内打过。
“我再问你一次,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不要露出这么恐惧的表情嘛,怎么你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了,身体不舒服吗?”
“如果没事就请你回去吧。”
大吃一惊后,枫还是背对阵内,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哎呀,不要生气啦。今天我可是来提供情报的。”
阵内紧紧跟在枫的身后,顺顺当当进了审讯室。田津抬起头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阵内马上礼貌地说了声“打扰了。”
“检察官,我帮你倒杯咖啡吧。”
“谢谢,不过这位先生就免了。”
“不要这么冷淡嘛。啊,我要黑咖啡就好。”
这男人的脸皮要厚到什么程度啊。
枫干脆暂时无视阵内,专心开始处理文件。阵内擅自坐在了接待客人的地方,老老实实喝起咖啡来。
终于等到了七点钟,田津把第二天的工作预定报告给枫,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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