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倒有点像《苏菲的世界》,苏菲最后才明白自己只是席德父亲笔下的角色,但苏菲如果只是席德父亲笔下的角色的话,那么就连她自己的明白也不是自己的,只是席德父亲安排下的明白而已。而我们知道《苏菲的世界》的作者是乔斯坦·贾德,这样想来一切又是什么样的呢?
那么同样我们又存在于谁的思想里?我常常想自己也许是一个人的梦,或者是存在于沉睡的自己的梦里,当梦醒来一切不再。也许是醒了,也许是投身于下一个梦里了。”
我还记得,记得那天梦见梦中的自己做梦后醒来和你说的这些,我记得当时听你说完,我笑着说你的脑袋的构造怎么比我的还奇怪,是了,当时我没有理解。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要说什么,但代价太大了。
如果现在我只是在一个梦里,梦醒后,是不是你还在?是否现在这个行尸走肉的我会消失?
如果现在的我真实存在着,那么为什么除了与你的那些回忆,我的心里什么也装不下了?
我也是你投入下一个梦之前,必须忘记的那个梦么?
但我忘不了。我们在一起日子其实并不长,应该说很短,五个月,委实像一场梦。而你留下的却太多。
和你一起住的那个一居室我还一直住着,你的东西还在那儿,日记在最初翻看过一遍后,再也没有翻过。我只是想留下你的气息,再没有勇气打开。那些情话,恍若隔世:
天气冷起来了,上选修课很无聊,遇见一个很特别的女生,一路跟踪我。呵呵,居然徒手抓牛排吃,好像很有意思。。。
居然有人和我一样喜欢《涅朵琦卡》,不过想到被她耍就来气,之后还笑得这么无辜,很美,但是为什么感觉有些忧伤呢?心微微为她疼着,我想也许我喜欢她。。。
今天她问我梦是什么颜色的,我直言是无色的,她好像很担忧,随后很小心地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科技馆。我答应了(我当然答应了),她舒心一笑。从她打电话看来,她是妹控啊?!奇怪我嫉妒了么?没有,绝对没有!
今天我第一次叫她蔓蔓,她好像没有发现,一如往常地答应着。有点失落,算了这样也好,慢慢靠近好了,她胆子好像挺小的,慢热的哩呵呵,准备接受我热情吧
最近她好忙,我负责提醒她吃饭这一艰巨的任务,她现在好像已经很习惯和我在一起了,哈哈找个时机要她搬来和我一起住,以什么为借口呢?就说没钱要省房租好了,但我租的是一居室怎么办?会不会太明显了?
听到别人说她和校草出去吃饭,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解释?我对于你到底算什么?
今天是我们吵架后的第二天,不知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今天是我们吵架后的第三天,一个人很无聊,真的。
今天是我们吵架后的第四天,今天是艺术节的闭幕式,今天过后她就轻松了吧?算了,找个机会跟她道个歉吧,那天那么咄咄逼人,她也不好解释,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了。舞台灯光下的她,穿着血色勾花的旗袍,看上去好美。
今天是我们吵架后的第五天,上选修课她没有来,我很担心,去学生会要她的住址,我才发现连这些我都不知道。到她家看到她躺在那儿,脸色苍白,而守在旁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校草梅盛?!居然还被他骂,算了,也是我不对。蔓蔓也真是的,胃这么不好还喝酒!“以后蔓蔓就由我照顾了!”这不只是说给梅盛听的,也是我给蔓蔓的承诺。还有,今天我吻了她,好甜!
。。。
蔓蔓,我喜欢你,喜欢你。。。
蔓蔓,我爱你,永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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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的父亲在初次见面后,一直和我有联系,我们常常见面,一起回忆林月,他和我讲林月小时候的事,我和他讲林月和我在一起的事,对于彼此都是一种慰藉。直到某天他说他要离开这座城市,要我也振作起来。
他说:“孩子,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知道,让你忘记她,你做不到。让人记得一个人,最深的方式是给予伤害,其实她留下你,是给你最大的伤害。但如果忘记能让你活得更好,我想林月也希望你能试着忘记。不管怎样你要对得起她为你做出的牺牲,要好好活着,活得滋润。你要记得我们林月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她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你别让她失望。”
我答应了,但振作不代表就要忘记林月。
其实,如果忘不掉,又何必勉强自己呢?
如果醒不来,又何妨继续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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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五月,我再次来到西藏,一样的线路徒步墨脱,却怎么也找不到莲花山。
之前我们在火车上听的那首《我要去西藏》倒是红了,那是首有些不搭调的歌,大约还有些p的风格,去西藏的一路上被我们反复嘲笑。
而如今在墨脱偏远的小巷,远远地传来那首歌,歌词却依旧清晰:我要去西藏,我要去西藏,仰望生死两茫茫,习惯了孤独黑夜也漫长。
颇为喜庆的曲调继续歌着,而我却早已是泪流满面。
回程我依旧走墨脱汉密路线,还是穿越嘎龙拉山,那时白雪皑皑冷峻的山,在五月的今天已经是溪水潺潺了。我且行且吟,诵着诗经中最凄美的一篇,声音在幽幽的山谷间回荡:
葛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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