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的沼田大人,当将军嫡子被投毒的时候,却彻底慌了。啊,你听说了吗?”
“我读了号外,不过,投毒这件事是真的吗?”
信正低声道:“此事没有公布,但听说是真的。医生都说不行了,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沼田大人请来了祈祷师。祈祷师开始祈祷以后,嫡子渐渐脱离了危险。”
“……祈祷师啊。”
“沼田大人在城中拼命奔走,查找投毒之人。当时试毒的人自尽了,但是区区一个佣人不可能策划出如此惊天的阴谋,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说着说着,他们走到桥边。信正看见柳树下有家茶馆,说着“口渴了”,便坐在了长椅上。将军嫡子被投毒,可疑的祈祷师,试毒人的死亡,可以看成是谋反的阴谋。这些话确实不能在人多嘴杂的酒馆聊。幸之助终于明白信正提出边走边聊的原因了。
“幸之助,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的吗?”幸之助吃着豆沙馅的团子答道:“不喜欢呢。”“肚子饿了?”“……偶尔也想尝尝看。”一现在在哪里做着什么呢,吃着甜甜的豆沙馅,幸之助慢慢想着。
灰色的天空下起了雨。冰冷的雨点下了半刻,在傍晚时停歇了。地面吸了雨水泥泞难行。幸之助在城外的寺院前等待沼田轿子经过。知道浅野和沼田可能是同一人物后,他壮着胆子以真名提出会面的要求,结果吃了闭门羹。躲在路上等他经过,有可能会被误当作贼人而遭到毒手,可为了和沼田面对面说话,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就算说不上话,能看上一眼也行。至少这样便能确认浅野和沼田是否是同一个人。
酉时的钟声响起,日落西山,周围已经暗了下来。月亮躲在渐渐散去的云后,只露出半张脸。
幸之竹来到寺门口,坐在石阶上。一般官员应该在申时便出城了才对。也许是为了配合从中午才开始处理政务的病弱的将军,出城的时间也推迟了吧。
黑暗中传来细细索索的脚步声。一个人影渐渐走来。个子很小。走到近前终于看清,原来是商人身边梳着童花头的少年。
“天都黑了,你一个人提着灯笼要去哪儿?”
少年没有回答。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难道……
“不能说话吗?”
少年点点头。
“这么晚了小孩子不要乱走,快回商人那边去。”
少年一动不动。
“怎么了?迷路了吗?”
少年点头。如何是好,幸之助犹豫了。远远望着泥泞的大道,沼田的轿子仍不见踪影。……想找沼田也不是非要今天。
“我送你回商人那边吧,你会读书写字吗?”
少年摇头。
“那怎么办呢。至少自己住的地方的名字应该记得吧。我现在按照顺序报附近小镇的名字……”
少年突然握住幸之助的手,用力拉着。
“怎么了?要去哪儿?”
幸之助被少年带到约五十米开外的松林。突然发现对面有亮光。灯笼,轿子,脚步声。灯笼摇晃着看不真切,除轿夫以外随从应该超过十人吧。他感觉是沼田,但是太暗了,看不清家纹。
呼啦,一阵风吹过,月亮终于从云层后探了出来,月光照亮了大路。就在此刻,松林中跳出二十多个男人,将队伍团团围住。好几个男人同时向轿子冲去,随行武士急忙拿起武器迎战。轿子一行人遭到了贼人的袭击。
“顺着过来的路往回走一点儿有巡回的岗哨。快去叫人。”对少年扔下这句话,幸之助抖擞精神加入乱斗。他对身边的随行武士说:“路过这里也算是缘分,见对方以多压少,特来相助。”
幸之助拔刀搭好架势。真正的混战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内心焦虑,而手指却很冷静。他一刀向扑上来的贼人斜砍下去。刀刃砍上人身的沉重手感,他觉得好像很熟悉。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贼人虽然人数占优,却只会乱挥大刀,防守的薄弱显而易见。相反,随行武士都受过正规的训练。渐渐的,情势转向遭袭的武士一边。贼人发现没有胜算,立即仓皇逃离。其中一人肩膀负伤,在逃的时候被泥泞绊住了脚,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幸之助见状赶忙冲上去,抢下他的刀,大跨一步将他骑在身下。随行武士也冲上来一起将他制服。
“多谢这位义士相助。”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昏暗的月光中,声音主人的容貌却格外清楚。
“浅野……不,沼田忠光大人。我一直想见您。”
男人的嘴角微微动了动。随行武士问道:“是您的熟人吗?”沼田忠光一言未发。又一阵风吹过。松枝沙沙作响,云移月隐。
——远处,大队人提着灯笼向这边赶来。
幸之助被引进了上次吃闭门羹的沼田宅邸。他被带进了一间宽敞的客室。墙壁上挂着美丽的卷轴,花器中插着冬天的花喝了口佣人递来的茶,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在实战中用刀还是第一次。虽说自己砍得是贼人,可刀割裂人肉的手感并不好。为了防止被活捉的男人咬舌,他们用布塞住他的嘴,移交给巡逻武士。只要那个男人招供,很快就能找出袭击沼田的幕后主使。
骚乱过后,幸之助向赶来的巡逻武士询问是否见过一位哑巴少年,武士们都说没见过。也许是被乱斗的场面吓坏了,一个人逃走了吧。只是不知道这个迷路的孩子能不能顺利找到回家的路。
不多时,走廊外传来嘎吱的声响,沼田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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