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啊,就是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什么优秀,什么听话,什么善解人意的。但其实,我很贪玩,也从来不吃亏。
记得小时候别人欺负我,拳头还没举起来。我看到阿姨走过来,就立刻倒地,抱头,趴在地上痛苦哀嚎,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于是,那个小孩被他妈妈暴打一顿。
可你,莉莉,是唯一一个让我尝到败绩的人。
因为印象深刻,所以想要打败你。
白天想,夜里想。
几乎时时刻刻都是你。
我也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老师说要分座位了。
那简直是我人生中跑的最快的一刻,我跑到你旁边,不由分说地坐了下来。即使我知道没有人会跟我抢。
你回头看我一眼,我还记得你当时还在做题。
我尴尬万分地冲你笑。
你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我,不说话,直到把手中的题做完,才瞅了我一眼。
“求极限吗?”我跟你搭讪。
那时老师那天教的就是极限,大家都在做这种题,你‘啪’一下放下笔,换了根笔芯,重新写,冷冷地说。“曲面积分。”
于是,我们就这样成了同桌啊。
想想真是怀念。
莉莉,你还记得那件事吗?
我时常想起偷偷乐的事。
那是我做了场挺大手术的一段时间,因为开刀导致神经损伤,我整个背部都没有知觉。我很少提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
有天自习,数学题太无聊了,大家都挺累的,我后面的女生一时兴起,在他同桌背上玩猜字。她玩了几轮,突然叫我坐正,兴致勃勃地在我背上写起来。
我顿时就傻了,因为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摇头说‘不知道’,她又写了一个,我还有摇头。
她不相信,说。
“罗琳,你装的吧?这么简单,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那一刻真是万分尴尬。不解释,说不过去。解释起来,自尊心又过不去,我一下子手足无措,都快哭了。
这时,正在做题的你突然说了一句。
“我来吧。”
那时候我和你虽然是同桌,但身为敌对双方,还是很少说话的。
你是数学队里的万年冰山啊,大家都知道你精神时好时坏。当时你一说话,所有人都震惊了,觉得天才小魔女这是要与民同乐了。
你也不管我有没有同意,抬手,就在我背上写了个字。
我自然不知道,但是因为你的参与,大家都很兴奋,齐刷刷地盯着我,我再说不知道显得好丢脸,我于是随口说了一个字,是你一直强调的‘莉’字。
谁知你竟然说对了。
我特震惊!这都能猜对?!
然后,你又写了个字。
我随口猜了我的姓。
你点了点头,声音低低地说。“恩,对。”
后坐的女生纳闷了,说。“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倒也没人继续追究,大家继续聊天,我就这样蒙混过关。
我至今不知道你当时写的是什么。
后来从别人那里才知道,其实你知道我做过手术的。
数学国际赛之前有一个体检,在发体检报告的那天,我请假没去,单子就放在桌上,他们说看见你拿起来,扫了一眼。
对啊。
你本身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记得有一次,小虎队来上海市开歌友会。
主办方下午五点□□,中午十二点歌迷就开始排队,老远就能看见黑压压一群人抱着横幅站那儿,跟非法集会似的。
我琢磨着逃掉数学队,去抢票,让你帮忙,你不同意。
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跑了。
我给领队老师发了条短信,说我生理痛,请假回家了。
谁知,那天,我那‘专业坑妹二十年’的逗比哥哥突发善心,主动跑去帮我请假,说我腿摔伤去医院了。
你嘴上说不管,事到临头,又皱了皱眉头,跑去跟老师说我发烧回家了。
老师顿时就怒了,拍着桌子说。
“她自己给我发短信说生理痛,要回家!她哥跟我说她摔伤腿,去了医院!现在你又跑来说她发烧,她到底干吗去了?!”
据目击者称,你当时愣了一秒,真的只有一秒,然后面不改色地说。
“老师,她生理期,导致高烧不退,迷迷糊糊上体育课时,从单杠上摔下来,她哥哥把她接走去医院了。”
全过程行云流水,脸都没红一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事后,我听说了这一段,拍着你的肩说。
“可惜你生在了中国,你要是生在外国,绝对是枪口抵在脑门,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犯罪团伙头目。”
可明明是玩笑话,你却一瞬间愣了,忽然点了点地图上的英国,说。“罗琳,如果我说,我上辈子是英国人,你信不信?”
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你在逗我,也回了一句。
“我上辈子还是美国人呢!”
纸怎么湿了。
真是奇怪,这么大年龄,还哭鼻子,让你看笑话了,莉莉。
可是……
你怎么可以走的这么突然?
这么残忍?
我连感情都没有弄清楚……你就走了。
我再一次在图书馆里见到慕梓安时,我就知道,你不在了。
我以为你换了人格。
我以为还能见到你。
所以我把巧克力给了慕梓安。
妄想更加接近你。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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