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颜靖远叹道:“太子,你是非杀不可?”
公子梧桐轻轻一笑:“巍巍雄关、赫赫城垣、风沙不掩、秦岭如磐……二十年前,古部南侵,两军较量,长河流血,损兵八万——父皇登基改国号永泰,兹求永世太平。奈何廿余年过,少帅阿拉坦称可汗,人在西北,心向逐鹿,手举芳樽,鞭指中原,塞北四十二部落无不闻风欣然,以古部马首是瞻;大理段氏偏居一隅,环肆周遭,以静制动,蓄谋经年,岂肯甘心屈居人下,永世俯首称臣……”
他说来风雅,把当前情景,目下岌岌,风云际会,世事浮沉,一一列举个遍。颜靖远只觉,眼中如见一大片狼烟滚马,烽火万里,一时眉目紧锁,不由大叹道:“此诚危急存亡之秋!”
“父皇辗转病榻,太子性情乖戾,不可一世,内无修身容人之德,外无临政领兵之能,或擅取国帑、或豢养面首……我生为皇族,若能使大羌再创盛世,便是弑兄谋主,也要将乾坤翻转过来!”
他只觉背后那人身上气势耸动,如若有此志,平生甚轻狂!
“弑兄谋主是为不忠,我们是敌人。”
公子梧桐却轻声笑道:“我只当你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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