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恍然大悟:“大人说那个俊俏后生,他在一楼东头住。”
王惟朝几步掠下楼梯,直向一楼东头找去。
门关得并不十分严实,他一推,朽了的门闩就滑了下去。
哗啦一声,水花溅起。王惟朝站在门口,有些怔忡。凌启羽浸在浴桶里,惊诧地望着他。
王惟朝一把抓过一旁的衣服扔在他头上。
“赶紧出来!谁准祁东他们撤防的?”
凌启羽抹了把脸,从水中站起来,披上衣道:“怎么这驿站没有差役看守么?”
王惟朝拉开窗:“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差役看守!”
凌启羽懒懒地拢起朱红的衣袍,系着衣带看向外面。突然动作停了一停,变了脸色道:“我去把祁东他们叫起来!”
尖锐的唿哨声刺破夜空,粗犷的大笑回荡起来。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叫弟兄们去招待你们的人了。”
那人话音刚落,半掩的门被一脚踢开,一个人被搡了进来。
祁东被反剪着双手捆着,嘴里还塞着快破布。跟着进房的人一把扯掉他嘴里的布,祁东大骂起来:“混蛋!连官府的驿站都敢劫,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那人嘿嘿笑着,回头打了个眼色,这回被推进来的是被捆着的驿丞。
方才那声音的主人大步进房来,懒洋洋的声音里带着嘲弄和不屑。
“咱们兄弟从来不认王法,眼里只有江湖规矩。犯了规矩的人,就算他是皇帝老子,咱们兄弟也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凤梁寨地界。”
说话的人大敞着衣襟,袒露的胸口上文着一只回首怒目咆哮的麒麟,前爪和尾巴分别从双臂上探出来,一鳞一爪都栩栩如生。这身花绣刺得精细,竟能比得上索檀的技艺。
男子挑衅地扬着下巴,咧着一边嘴角,露出嗅到血腥气息的兴奋表情。手里握着的双刀甩了个花,寒光凛冽刺眼。
王惟朝注意到他腰上也缀了面银镜,跟白天那队土匪佩戴的银镜一模一样。
他了然一笑,抬手作了个揖:“还未请教姓名?”
男子咧嘴道:“凤梁寨大当家,花聘。”
王惟朝道:“原来是大当家的,失敬。不知阁下跟白天那帮在路上劫我们的人是什么关系?”
一旁的喽罗一脸凶相的抽出刀,怒吼道:“少装蒜,白天就是你们把我们兄弟杀了!”
凌启羽揣着手,抿着嘴笑。王惟朝恍然大悟:“原来白天那帮饭桶就是阁下的人,真是没想到。”
这话像一滴水溅到油锅里,立刻就噼里啪啦地炸开了。土匪红着眼纷纷拔刀,几乎要当场将他们吞下去。更有挣扎着逃回去捡了条命的,仗着有了靠山,叫嚣得更加厉害。
王惟朝一概无视,只笑着瞧花聘。
花聘不耐烦地扬起手,众人安静下来。
“别把我跟那蠢货混为一谈,白天死的那个二当家跟老子没半文钱关系。”他咧嘴一笑,“那种捡老子娘留下地位的窝囊废早就该死!”
他手下众人一时目瞪口呆,纷纷看向花聘。
花聘把玩着双刀,话语中透着傲慢。
“刚才说了按江湖规矩办事,你们杀了我的弟兄,我不能不管;你们替我宰了二当家,我又该重谢……”他饶有兴趣地看向王惟朝,“不如你跟我比试一场。你们赢了,我毫发无伤地放了你们的人;我若是赢了,嘿嘿——你们都别想留命!”
凌启羽狭起眼,玩味地瞧着这个自负的男人。王惟朝却笑得颇愉快,他喜欢征服烈性的东西——烈酒、烈马和傲慢的人,这种征服给他倾注强烈的刺激,让他的血液悄然沸腾。
“那就一言为定了。”
花聘甩了个刀花,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定在王惟朝身上,却是蔑然一笑。雪亮的刀尖指向凌启羽:“白天就是你杀了我八个弟兄?你好得很,来跟我试试,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
“杀了八个?”王惟朝瞥了凌启羽一眼,“你不是说小惩大诫?”
凌启羽挑眉道:“我那不是还放走十来个人。”
被晾在一边的花聘勃然大怒:“少废话,接招!”
说话声中,他脚下一踢,将一条长凳踢向凌启羽,同时双手掷出两柄弯刀。
利刃闪着寒光,袭向凌启羽的胸膛,飞过去的长凳封死了下盘躲闪的空间。眼看着是避无可避的情境,祁东等人都替他捏着一把汗,不由得摒了呼吸。
凌启羽并不惊慌,弯刀袭来之时,他整个身子向后仰去,游鱼一般从刀光下滑了出来。长凳在他背后忽地竖起,凌启羽反踢一脚,长凳向上飞去,打散了两柄飞刀回去的力道。
花聘飞身跃过去接过那两柄飞刀,回身一刀,将长凳劈得粉碎,木屑飞溅满地。
凌启羽冷笑道:“阁下的刀快不快还不好评断,这几斤力气倒着实惊人。”
花聘不受他激,咧嘴笑道:“又能耐你也使出几分力气来给爷瞧瞧!只怕连长的跟娘们似的,连力气也跟娘们一样,几百粉拳打在咱身上也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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