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道:“这几日刚到,先理一理头绪。对了,还没问过索太医,吴大人的身体如何了?”
索檀道:“他身子骨单薄,好的也慢些,幸好年纪轻,没大碍。也需得好生调养着,防着年纪大了落下病根。”
吴鸾笑道:“索太医言重了,伤口早已痊愈了,不必这么小心。”
索檀想说什么,蹙着眉,却只是挟了一块甜藕细嚼慢咽。
☆、沉沦
饭后乔辰派人来请王惟朝去查看沿海防务,却给吴鸾扔了一叠旧案卷宗,让他一一核查。
吴鸾看着来接他的人没说什么,回屋换了身官服,好整以暇地迈步进了小轿。
乔辰断案的风格颇为快刀乱麻,从立案到判决,前后很少有超过一个月的案例。证词证物俱全,判词断的也精当犀利。吴鸾逐一斟酌,一抬头,这才发觉已近天黑。
差役带着讨好的笑容上前询问:“天色不早了,大人是要在衙门用饭还是回府?”
吴鸾收起案卷:“备轿回去罢。”
轿子经过闹市,街上商号林立,行人如织,颇有几分繁华气象。吴鸾看了一整日卷宗,有些疲惫,倚在轿子里不觉有些困倦。忽听得外面一阵哭喊声,听这声音,倒像是有人拦轿鸣冤来了。
轿子四平八稳地停下来,差役吆喝着:“什么人敢当街拦轿,不知道这里头是御史大人么!”
吴鸾撩起轿帘,见轿前扑跪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一见他,哭得更加凄楚,向前跪爬几步,捉住他的衣角,嘶声道:“大人!求大人为草民的哥哥申冤!”
吴鸾接了状纸,打眼一看,满纸猩红血书,不由得眉心一跳。
浏览一遍,是个杀夫案。丈夫突然暴死,仵作检验不出异常。死者的弟弟却不肯相信,怀疑是其嫂杀兄,请求复查。
吴鸾思索片刻,记起确实看过这么个案子,仵作并未从死者身上找到任何伤口,虽然还有疑点,但死者并无异样,这便不好追查下去,只得草草结案。
吴鸾拈着状纸道:“你怀疑嫂子杀了兄长,可有证据?”
少年哭道:“我哥哥刚死,她还在服丧,却就跟其他男人私会,定是与她私通的那人杀害了我兄长!”
轿前差役斥道:“呿,这等捕风捉影的事就算是证据?捉奸捉双的道理你不明白!”
那少年被斥的语塞,虽是满腔悲愤,却期期艾艾却不知该如何辩驳。
吴鸾心知这案子定有蹊跷,叹了口气道:“你三日后来知府衙门,今日且回去罢。”
少年仍然拦着轿子不肯离开。差役大声呼喝:“大人都已经接了状子,你还不退开!”
那少年终于放了手,血红的眼紧紧盯着他的轿子远去。
到晚上回府,索檀照例给吴鸾熬了药送去,吴鸾有些心不在焉。索檀只当他还在想白天查阅卷宗的事,吴鸾却平白发问:“索先生可知有什么法子,杀人却不在尸体上留下痕迹?”
索檀怔了一怔,端然的面色不知为何有些难看起来,反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吴鸾眯起眼看外头黄昏暮色,起身道:“先生陪我出去走走。”
两人在游廊里慢慢踱着,傍晚的风柔暖,吹在脸上格外舒服。
吴鸾说,他白天查阅卷宗时瞧见个杀夫案。告状的是死者的弟弟,他的哥哥与嫂子夫妻不睦,成亲没过两年,丈夫突然暴死。仵作检验不出异常,最后定论病死。死者的弟弟却不肯相信,怀疑是其嫂因jiān_shā夫。
吴鸾道:“这案子若说死者是因病而死,却有好几处疑点,首先与那妇人来往过密的男子着实可疑;再者,差役从死者房中搜出了样奇怪的物事。”
索檀淡淡道:“是什么。”
吴鸾大概比了个大小:“是根细竹筒,开口两寸大,长不到一尺,一头呈焦炭状。乔辰在案卷上记着,当时差役搜出来时并不怎么在意,那妇人却有些惊慌。差役觉得可疑,于是将那根竹筒带了回来,却不知玄机何在。”
索檀沉默着,像是在苦苦思索,最终却也只是淡然道:“兴许只是不打紧的东西,再考量下别处,看看是否还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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